颇多,疑点重重,但或许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在作祟,有四个陌生人上错车,总比有四个大活人凭空出现在大巴车过道上来得令人信服。
老七猜到了沈司星的意图,冷嗤一声,把司机放开。
司机活动酸疼的手腕,半信半疑道:“现在桥上没什么车,但也不能把你们从这儿放下去,等一会儿我开到路边,你们赶紧下车吧。都几个小时了才发现坐错车,什么人呐!”
沈司星当没听到司机的抱怨,乖乖点头道谢。
司机回到座位,让他们也找个空位坐好,说话间,已踩下油门。
大巴车调转方向,沈司星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看向窗外。日光熹微,天空灰蒙蒙的,通天桥两旁,写字楼、商场、区政府大楼往后飞驰,街景逐渐模糊。
前方就是通天桥的断口,司机却像没看见一样,把油门踩到底,打算直冲过去!
五十米,四十米……
小王坐在沈司星身边打哆嗦,弓起身子抵住椅背,跟坐过山车似的,惨白的脸色引来周围几位高中生们的注目。
断口近在眼前,要是车速够快或许能飞到另一头,如果速度不够,他们会从桥上翻下去,摔成罐头里的金枪鱼。
忽然,小王惊呼一声:“啊——!要来了!”
沈司星睁大双眼,虹膜燃烧着一圈红光。他的眼中,大巴车在某个瞬间移位,分化为两道图影,一辆大巴载着尖叫的乘客们撞上护栏,飞下通天桥,另一辆仍然在他们身下,腾空而起越过桥梁的缺口,重重砸向另一头的桥面。
嘭咚!
吱——!
大巴车急刹,划出两道车轮印,司机失魂落魄地扶着方向盘,一车的高中生们哭爹喊娘。
“怎么回事?”司机双手颤抖,拉开车窗,探头出去想瞅一眼车后的‘断崖’,口中骂骂咧咧,“这立交桥他奶奶的,怎么从中间断了啊?!”
这时,司机才看到远比立交桥断了一截更恐怖的景象。大巴车外,繁华的都市摇身一变成了荒郊野岭,猩红的天空下,连土地都是黑褐色的,仿佛浸润过血液。
整座通天桥变成了一座腐朽的红木桥,阴风吹过,就嘎吱嘎吱地摇晃,桥梁两侧挂着一道道绳梯,仔细一看,那些绳梯所用的绳子仿若活物,是一条条血红的蚯蚓。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远远地,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车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车外诡异的情形,有几个胆大包天的高中生扒着窗户往外看,玻璃窗上映出他们大张的嘴巴和圆睁的双眼,纷纷举起手机拍照准备发朋友圈,却发现没有信号。几个胆子小的学生掩面啜泣,其他人则愣在当场,大脑卡顿,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靠,这特么是鬼屋还是剧本杀?”
“是我们撞鬼了吧?”
“呜,爸爸,妈妈!”
“快打电话报告学校,联系夏令营的老师!”
沈司星也被这番遭遇吓了一跳,但他早有心理准备,没多久就冷静下来,捂住嘴,悄声对着蓝牙耳机说:“车开过桥的断口,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听完他的描述,陆廷川有些诧异:“那里似乎是地府周边,听起来像太阴山.奈何桥上的景象。”
地府?沈司星心下吐槽,通天桥该改一个名字了,这哪儿是通天啊?都直通阴曹地府了。
“人死后,魂魄会在幽冥世界的三个地方中转,等待接受惩罚或者转世投胎,泰山,地府,还有……”陆廷川停顿片刻,低笑一声,“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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