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师被戳中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当然不会!”
“那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司星抬脚走出秦广王殿,门外,隧道如来时一样昏暗,大巴车的远光灯大开,照亮空气中飘散的灰尘。
忽然,身后响起老七冷飕飕的话音:“你要一个人去?”
“嗯。”沈司星抬手薅一把晏玦,把小鹦鹉揣进怀里。
老七沉默片刻,几步跑上驾驶室,把白烛端下来递给沈司星:“拿着,蜡烛剩下四分之一时,你必须回来。回不来的话,我们不会等你。我留在地府看住秦广王,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
“嚯!好大的口气。看住秦广王,他谁啊?”晏玦憋了半天,一飞出隧道就鹦鹉学舌。
沈司星举着烛台,走在昏暗的山路上,笑了笑没说话。
“你也是,牛得很。”晏玦在沈司星身畔盘旋,翅膀扑扇在他脸上,唧唧喳喳道,“跟陆廷川上课,别的没学到,那圣父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人家是酆都大帝,你是啥?做什么要多管闲事?”一串话跟连珠炮似的,话语间的关心却很熨帖。
寒风侵肌,沈司星把挡眼睛的碎发拨到耳后:“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会帮他们,魂飞魄散也与我无关,年纪更小的鬼我也见过许多,不会因此起恻隐之心。”
“那为什么?”
“因为……我是天师。”沈司星仰头,弯起眼睛,抿起嘴角,冲晏玦笑了下,“既然想走这条路,成为孙天师那样的人多没意思。晏玦,我不想再和过去一样,对一切置身事外,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了。”
语音另一头,陆廷川陷入沉思。上仙“友人”的性情在朝夕相处下变了许多,对他更亲昵,更信赖,拥有了更多的勇气,也更接近他印象中的上仙。
如果有两个人性情相仿,给人的感受相似,却从未同时出现过,那么他们会是同一个人么?
晏玦收起翅膀,蹲到沈司星肩头:“太阴山到地府那么大一片山头,悬崖下还有黄泉,你上哪儿找去?”
“我有办法。”沈司星敲敲耳机,“陆廷川,你在听么?”
“在。”陆廷川回答,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轻笑着问,“晏玦是你的朋友?”
沈司星一愣:“是。那个,我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原来如此。”陆廷川没再深问,转而问道,“想借什么?”
“一件能寻找残魂,召唤魂魄的法器。”沈司星走到悬崖边,俯视湍急的黄泉,不知是不是他想当然了,总感觉地府这边的黄泉,跟他在游戏里看到的酆都城下那条一模一样,“通天桥直通奈何桥,我在想,那些死于通天桥的人,他们的残魂说不定还留在附近,极有可能落入黄泉,日复一日被冲刷、折磨。”
陆廷川问:“那我该怎么把法器交给你呢?”
沈司星哑然失语,浑身僵直住,险些被阴风吹下山崖。他稳住脚步,小声提议:“可以先把法器供奉给上仙,他会交给我的。”
“是么?”陆廷川犹有疑虑。
“是的。”沈司星硬着头皮说。
他差一点就被陆廷川哄着说漏嘴了!这人登基之后,变得更会拿捏人心了。
嗡嗡,手机震动,沈司星摸出手机,游戏界面上方系统邮箱亮起红点,画面中央,陆廷川正坐在他的小亭子里看书喝茶,悠闲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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