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沈司星?小钟一想,沈司星穿的好像是软底布鞋,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才对。
那会是谁?三更半夜的,除了他跟沈司星,太平间里还有别人?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在办公椅旁停下。小钟虽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弯下腰,定定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小钟几乎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老人臭,那是一种混杂着衰老、酸腐的气息,是生命不可逆转朝死亡狂奔时的喘息,还有一丝丝尸体的腐臭味,窣窣地往他鼻腔里钻。
粗糙冰凉的手抚上小钟的脸,来回抚摸,那人口中呶呶不休:“下一张,下一张……”
小钟浑身一激灵,肌肉抽搐,想从办公椅上翻下来,可他的身体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动也不能动,指尖微微发麻。
这是,鬼压床?
一定是的!
小钟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可鬼压床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还愈发严重。他拼命挣扎,身体却像尸体一样僵在原处。
更恐怖的是,小钟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没听到沈司星的声音了,不仅是声音,连呼吸声都……
偌大的停尸房里,此时此刻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钟有些发怵,能清晰地感觉到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在心里把沈司星骂得狗血淋头,又忍不住哀求,求沈司星赶紧回来救他狗命。
蓦地,那人清了清嗓子,混杂着痰音的呼吸声如同惊雷一般,将小钟一下子炸醒了。
他的身体好像恢复了知觉,可那人近在咫尺,他一动就会被察觉,于是只能梗着脖子,僵硬酸痛的肌肉努力绷紧,维持着方才的睡姿。
那人缓缓转过身,吱啦,拉开一只冷柜抽屉,似乎在里面翻找什么。
冷气拂面,小钟悄悄掀起眼皮,偷摸摸往冷柜的方向一看,却见到了毕生难忘的惊悚画面。
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弓着腰,半蹲在最底层的冷柜抽屉旁,柜子里的白色灯光照亮她爬满皱纹的脸,同样皱巴巴的手上尸斑点点。
老太太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肉黄色的玩意儿,软绵绵,坑坑洼洼的,乍一看,像一叠饺子皮。
“一张,两张……”
老太太蹲在地上,指腹捻一口唾沫,认真清点手里东西,数到第十八张的时候,也许是那一张起了褶子,她就把手里的一沓放回抽屉,单独拎起第十八张,对着光源抖擞开,嘴角咧开满足的笑意。
那玩意儿上面有七个大小不一,边缘崎岖的孔洞,微微透着光,隐约能看到毛孔和纹路。
是一张人脸。
小钟拿拳头堵着嘴,心脏砰砰狂跳,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脚上跟粘了弹簧似的,一蹦三尺高,甩开办公椅夺路而逃。
“别跑,别动,别说话。”身后响起沈司星的声音。
小钟猛地扭过头,就见沈司星从袖中摸出一柄桃木剑,那木剑乍一看平平无奇,但在沈司星拔开剑鞘后,雕花繁复的剑身忽而光华大作,隐约有金色龙纹浮现。
停尸床下突然窜出来一个人,老太太吃了一惊,又被沈司星拔剑相向,更是怒火中烧。
她面容扭曲,覆在头颅上的那张人皮蜷曲起来,皮肤下似有虫子般的肉筋浮动。
老太太口歪眼斜,拿眼角睨着沈司星,倏然飘浮到半空,嘶叫一声,就要朝沈司星扑来。
沈司星不慌不忙,瞥了小钟一眼。
他声音清澈,语气笃定得令人心安:“还记得清洁工大叔怎么死的么?她已经盯上你了,你现在一个人跑开,用后背对着她,我也救不了你。”
话音未落,沈司星眼中红光一闪,挥舞长剑,凌空一划,刺向老太太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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