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星小脸皱成包子,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把小手小脚不停挣动的程可心放到地上。
“去吧。”沈司星蹲下身,温柔地拍了拍鬼婴的背,“这十年,你一直守在季婆婆身侧,用哭声提醒活人不要上当,救了许多人的命。程可心,你是个好孩子。去吧,去找到她的位置,告诉我。”
好孩子,程可心喃喃,爸爸妈妈也常说她哭得少,不闹觉,是爸妈的乖女儿。
可是为什么,在她死后所有人都忘了她……只有眼前这个人,会轻轻抱着她,说她是个好孩子。
程可心化作一团黑烟,嗖的一声蹿了出去。
季婆婆也不愿被动挨打,见情况不妙,嘭地炸成一团臭烘烘的烟雾,消失不见。
然而,季婆婆没飞出去多远就意识到,她跑不出地下车库的范围,只能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游荡,一会儿蹿进车厢,一会儿躲到车下,一会儿藏身在水管和天花板的夹缝里。
可无论季婆婆藏身在何处,程可心的哭声都如影随形。
别哭了!
别再跟着我了!
季婆婆尖声啸叫。
沈司星紧随其后,提剑就砍,或许他剑法不算精湛,刺得不够精准,但只要攻击的次数足够多,总能刺到季婆婆的要害。
一张又一张的人皮.面具从季婆婆脸上剥离,露出她狰狞恐怖的内里。
哗啦!
挡风玻璃碎裂,后视镜折断。
一时间,鬼婴的哭声,季婆婆的惨叫声,剑刃的破空声,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
穿堂风呼呼大作,冷飕飕的。
不知过去多久,沈司星单膝跪坐在地,双手握住桃木剑,勉强支撑住身体不倒下。
身后,是停车场的一地废墟。身前,是一捧焦黑的尘埃,阴风一吹,就被裹挟其中消失无踪。
沈司星杀了季婆婆十八次,挥了无数次剑,每一次挥剑,既是为了那十八个无辜被剥夺性命的人,也是为了程可心。
到后来,轻巧的桃木剑仿佛重若千钧,沈司星肌肉酸痛,手臂跟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起来。
程可心四肢伏地,啪嗒啪嗒爬到沈司星跟前,尽量撑起上身,仰起头看向他。
这位漂亮小哥哥,原来就是天师啊。
“哇哇。”程可心吐出一串口水泡泡。
沈司星摇摇头,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丝:“抱歉,我听不懂婴语。”
“小天师!大佬!咳,你没事儿吧?”小钟膝行向前,爬到沈司星身边。
他也站不起来了,眼角和鼻子不住流血,抬手一擦,就是一脸的血,看起来比鬼婴程可心更吓人。
沈司星嫌弃地抬起胳膊架开他,往后躲了躲:“没事。”
小钟劫后余生,抱住沈司星就要爆哭,他体格比沈司星大一圈,沈司星根本挣脱不得,登时头皮发麻,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突然,小钟衣领一紧,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往后拽,哎哟一声,跌坐在地。
沈司星松口气,扯了扯道袍浆洗过有些板正的衣领,无声地道谢。
“事情差不多解决了。”沈司星拄着桃木剑,站起身,“季婆婆不会再来找你。”
“当真?”小钟问,“她去哪儿了?”
沈司星一哂,眼中划过一抹尖锐的郁色:“不知道,也许,灰飞烟灭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小提琴最细的那根弦上轻轻拨了一下。
小钟不知为何,忽而遍体生寒,心说,世间孤魂野鬼惹谁也别惹小天师,瞧瞧,这气场,嘿!
沈司星捞起程可心,把鬼婴的襁褓抱在怀里,收回桃木剑,偏过头对小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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