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厢,陆廷川在石棺阵周围环游,察觉沈司星没跟上,当即扭过头去,却见沈司星的小腿被水草缠绕,正低着头想把水草解开,唇线抿出倔强的弧度。
陆廷川无奈,沈司星遇到麻烦总是三缄其口,这逞强的性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回过身,两指凝出剑气,锋锐的剑光将至,黏腻纠缠的水草瞬间化为齑粉,沈司星的小腿却毫发无伤。
“咕噜,咕噜……”
沈司星似乎受到惊吓,护目镜下眼圈泛红,见陆廷川回头救他,激动到双手环住他的胳膊。
陆廷川身形一顿,把手臂从沈司星怀里抽出来,安慰似的拍拍沈司星瘦削的肩头。
水下两个人无法出声说话,唯有用眼神交流。沈司星指向石棺阵,貌似在询问陆廷川是否要进阵法中心看看?还是有别的章程?
陆廷川沉思许久,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往石棺阵正上方游去,陆廷川俯瞰阵法,眼皮忽地一跳,阵法中原本九十六具棺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具,变成了九十七具。
云仙湖下什么时候多了一具尸体?
他不动声色,默默看着沈司星单薄的背影,纤长的手脚在潜水服包裹下显得愈发纤细而易摧折。
沈司星悬停在阵法上方,举起手表,晃了晃,给陆廷川看了眼时间,肢体动作焦急不安。
那意思似乎在说,氧气已经消耗大半,再不破坏阵法一切都迟了。
他的小徒弟从来对他予取予求,不曾僭越,但在其他事情上,胆子却比任何人都大,会因为这点小事惊惶失措么?
陆廷川垂眸,目光划过沈司星俊秀的脸孔,薄唇轻启,无声地说了句什么,便勾起冷淡的笑意,那样子,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尘世间的蝼蚁。
沈司星浑身一僵。
下一刹,他就被一道银白剑光贯穿胸膛,好似被一根银针钉在木板上的螳螂,艰难地抽动四肢。
“唔……?!”
沈司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哀求,眼尾盈着水光。
他不惧疼痛一般双手握住停星剑,掌心被剑刃划破,鲜血汩汩涌出,伤口深可见骨。
然而,陆廷川的力道仅仅放松须臾,就毫无悲悯之心地刺了下去。
嗤!
剑锋划开血肉。
玄冥之气有如黄泉暗河,冰冷而浩荡,从剑刃奔涌而出,倏地化为千万根银针,将沈司星的五脏六腑刺得千疮百孔。
“别顶着他的脸,做不合时宜的事。”陆廷川的声音贯入识海。
“嗬!”沈司星目露怨憎,哇啦一声口吐黑血。
眨眼间,他的一身细皮嫩肉就变了副模样,皮肤黑紫,肌肉像瘤子一样咕涌,四肢扭曲,一双骨翼从肩胛骨下破皮而出,五官融化塌陷为一团烂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成一张既像蝙蝠,又像人类的脸。
水夜叉!
早知这妖畜有朝一日会扮作沈司星的模样来骗他,陆廷川前两天在幽灵船上无论如何都不会留手。
陆廷川摇头,嘴唇未动,话语却逐字逐句清晰地落入水夜叉耳中:“他在哪?”
水夜叉不作声,可能是因为剧痛无法说话,也有可能是奉了命令,宁死不屈。
无论是哪种可能,陆廷川都没有怜悯的心思,指尖微微用力,压抑良久的玄冥之气就汹涌而出,四散开去,停星剑纵心所欲往下一划,水夜叉登时从胸口断作两半,爆体而亡。
料理完水夜叉,陆廷川马不停蹄朝新出现的石棺旁游去,同时思绪百转,思考着水夜叉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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