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心裂开一道口子,吐出嘶哑的话音:“你?帮我?哈哈哈哈哈!”
邵建国身形扭曲,黑雾蠕动着爬下水箱,漫延到地上,渗入地砖缝隙,将沈司星去往安全通道的路堵死。
“我的女儿死了,儿子也死了,他们死的时候才七岁!十年啊,他们要是活着,应该跟你一般大。而你,沈家河的儿子,你居然好意思活到十八岁!”
邵建国的声音有如回声,一波又一波地涌来,晏玦举起翅膀,捂住耳朵,沈司星的耳蜗里也响起一声声旋涡似的刺耳蜂鸣。
“我也不想活到现在。”沈司星轻声细语,“命太硬,让你失望了。”
邵建国哽住,地上的黑雾沸腾,跳跃,像水落进油锅,生出一支支密密麻麻的触手,粘粘在地上,行动间响起黏腻的撕扯声。
眼前恶心的景象,让沈司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死?好啊,我成全你,跟你爸一起去死,等你全家死光,也省得每年浪费钱过清明节。”
说话间,戾气陡生,地上的黑雾竖起一块遮天蔽日的幕布,从中刺出成千上万的尖刺,作势要将沈司星万箭穿心。
“但我也没说,想死在你这种人手上。”沈司星双手握剑,竖立于眉心前,轻咳几声,喉头腥甜,“而且,现在的我有了暂时不能死的理由。”
他要留着性命等陆廷川归来。
他要将高居于酆都帝宫的幽冥天子,拉下凡尘,带回人间。
晏玦抬起头,看了沈司星一眼,几乎被他眼中闪烁的红光灼伤。
“我这种人?!”邵建国嘶吼,“我这副模样,还能叫作人吗?都是沈家河害我落到这步田地!”
沈司星垂下眼皮,摇了摇头:“你和沈家河,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放屁!”
嗖!飒!飒!
黑雾凝成利箭,破风而来。
沈司星纹丝不动,在箭风迫在眉睫前蓦然睁眼,瞳孔火光摇曳,映出锐利的箭簇。
第一式,朔。
月华降临尘世。
一道白光有如白练沿着剑身甩了出去,缠住数支黑雾利箭,从中绞缠,弯折,劈里啪啦,箭簇落了满地,复又融入雾气中。
“嘶啊——”
邵建国无法置信,居然有凡人能避开他的攻势?沈司星,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式,上峨眉月。
月牙如勾,锋芒毕露。
沈司星倾斜身体,桃木剑就地一扫,地上的黑雾如湖水般泛起涟漪,白色剑光所到之处都本能地空开小半块地砖。
他如同踩在荷叶之上,轻描淡写地踏过黑雾间的空隙,洒下一张张纸钱,与此同时,侧身挥动桃木剑,险险格挡住利箭。
箭簇擦破沈司星的小臂,抵着脚后跟和小腿撇下去,衣衫褴褛,划下一道道血痕。
邵建国恼怒,将地上的黑雾恢复原状,淅淅沥沥地漫延开,重新覆盖住满地的纸钱。
“啾?”晏玦紧张兮兮地问,“沈司星,你……实在不行,还是把老七喊来吧?念在旧情的份上,他说不准会搭把手。”
“唔。”沈司星不置可否。
渐渐的,邵建国发现沈司星不过如此,法力远不及自己,于是安下心,转而用全副心神去上沈司星的身。
只要控制住沈司星,那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黑雾中心咧开的大口愈发狰狞可怖,沈司星目光一凛,血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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