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烈地从奏折山堆里探出头:“小天师,你来了?”
沈司星唔了声,也不跟秦广王虚与委蛇地废话,取出白玉铃兰,抖了抖,光点们如同从打开的水龙头般流淌而下,聚成一团光球,晃出歪歪扭扭的轨迹,飞到秦广王手中。
秦广王连声道好,这些流落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少说有几百上千条,稍不注意,这个月的业绩就完成了大半。
有沈司星这般心善有实力的天师自愿为他效力,秦广王修炼打坐时,光是想想这事儿就要乐开花。
“辛苦辛苦。”秦广王捋着胡子,胖到挤成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还没恭喜小天师,近日修为大涨?让本王看看,哟呵,都修到‘驭鬼’了?可以啊,收服了几只鬼呀?”
“一只。”沈司星想了想,又道,“算上发娑婆的话,就是两只。”
“你之前没到‘驭鬼’,就能驱使厉鬼发娑婆,如今修为到了,发娑婆的杀伤力亦会大增,不错,不错。”
秦广王谈兴正浓,沈司星索性把邵建国放出来,请他指点一下用法。
啪叽,一坨形如史莱姆的黑色果冻落到地上,散发着浓黑的雾气。
晏玦唧唧大笑。
邵建国被沈司星用玄冥之气压制,没法儿现出真身,看到巴掌大的自己,不禁悲从中来,骂骂咧咧道:“狗日的,怎么还侮辱人呢?!”
他满嘴污言秽语,沈司星听得头疼,眉心蹙了蹙,取出桃木剑轻轻打在那坨黑雾史莱姆“头上”,低声念一句驱鬼咒。
“啊——!”邵建国如遭雷击,痛到说不出话,恨恨地闭上嘴。
秦广王笑道:“哈哈,会咬人的狗,多调教为好。小天师要是应付不了,就送到我这儿,地府正缺一只会拉磨的驴。”
听到这话,邵建国心里发怵,立刻就怂了。
地府的驴可不是寻常的驴,拉的也不是普通的磨。
据传,罪大恶极的鬼魂受了地府十殿阎罗判罚后,会受碾磨之刑。
魂魄夹在两只千钧重的铁筒之间,铁筒被地火烧到发红,外壁钉满魂钉,魂魄们日日夜夜遭受碾压,灼伤,又被阴寒的魂钉扎到遍体鳞伤,最后失去神智,沦为只会惨叫的白痴。
而负责拉动铁筒的,就是另一批罪行较轻的鬼魂,他们的工作等同于人间的纤夫,阴差们将其称为“驴”动辄打骂,惨叫声也日复一日折磨他们的身心。
等刑期结束,数百年过去,鬼魂们的肩头会被绳索磨下去一寸,伤口惨不忍睹。
邵建国瘫成一滩烂泥,趴在桌角下。
秦广王托着下巴上的赘肉,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而后建议沈司星,像这样的厉鬼只须用玄冥之气喂到半饱即可,还可以用一些幽冥的草木充作饲料,喂多了,怕他反咬一口。
沈司星点头,一一记下,将邵建国收回背包。
秦广王见沈司星面无血色,周身阴气缭绕,肩头两盏阳火微弱,仿佛一阵阴风刮来就会熄灭,以为是收服邵建国耗了心神的缘故,忍不住提点他,做事要量力而行。
沈司星不明所以,敷衍地道声谢,带上晏玦,直接从秦广王殿返回人间。
他们离开后,秦广王哼着小曲翻开生死簿,打算把方才那些孤魂野鬼登记入册,那么多鬼魂呢,得费好一会儿工夫。
可秦广王刚打开生死簿,瞥见其中一页,细眯眼顿时瞪圆了。
那一页的主人名为沈司星,龙城人士,年十八,再往下看,死期那一栏分明就在一个多月后,按人间公历算,便是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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