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见到沈司星本人,阴差们的表情都十分纠结,交头接耳道:“就是他?”
“看起来能被我一拳打死……”
“不堪大用啊,陛下怎么想的?”
沈司星深吸了口气,知道凭他凡人的身份,哪怕将玄冥之气修到“驭鬼”,还有陆廷川的关系为他背书,也很难压住这群阴差。
但时间不等人,他没有办法慢慢跟阴差们耗,日积月累来博得他们的信任,必须一击即中。
“黑无常。”沈司星抱住白猫,轻声吩咐,“把诸位大人们都请进去吧。”
“汪。”黑无常摇起尾巴,示意众鬼快跟上。
见黑白无常都对沈司星言听计从,阴差们纵使怀有疑虑,也暂时把心头的小九九压了下去。
进入主殿,沈司星目不斜视,径直踏上九级青石砖,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客气地坐上龙椅。
龙椅又宽又硬,沈司星靠不到刻着金色盘龙的靠背,也倚不到扶手,只能正襟危坐。
阴差们倒抽一口凉气,刚想表达不满,就见沈司星拿起桌上的鬼玺,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好像他手里拿着的不是象征酆都权柄,阴气森然的鬼玺,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白猫轻轻一跃,跳到御桌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轻扫桌面,眯着眼睛,睨向殿内的众鬼。
有个身穿道袍,袖管露出两只羽翅的阴差先按捺不住,愤愤道:“幽冥重物,岂是你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能染指的?”
“鸡脚神。”沈司星叫破他的身份,“当初我师父,你们的陛下与土伯争夺鬼玺,还要多亏有你在才能击败土伯。”
众鬼哗然。
鸡脚神呆住,一千多年前,他在土伯手下干过一阵子,为虎作伥囚禁了一票同僚,才被陆廷川击败,弃暗投明。
这凡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除非,他真的是陆廷川的亲信。
“陛下道法高深,超凡绝俗,我追随陛下也是应有之义。”鸡脚神作揖,隔空拍过陆廷川的马屁,就退了回去。
沈司星扫了眼整洁的桌面,从整齐堆叠的奏折和书籍里顺手抽出一本青蓝封皮的阴差名册。
之前他每晚旁观陆廷川处理政务,对帝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名册大概放在哪儿也记得,但看在阴差们眼里,未免有些毛骨悚然。
沈司星无视众鬼惊恐的目光,翻开名册,挨个点过阴差们的名字,依次对上长相,遇到有印象的还能语气熟稔地聊上两句,问过近日差事的进度,尤其是酆都城隍,沈司星连他有个叫阿青的蛇妖夫人都知道。
阴差们越听越害怕,再看沈司星神情若定,一举一动都颇有陆廷川的影子,只是体格儿小了一圈,看着病恹恹的,心中不由猜测……
这位沈司星,不会是陛下的儿子吧?!
虽说仙凡有别,阴阳相隔,但古往今来神明在凡间留下血脉的故事也数不胜数。沈司星说是陛下的徒弟,也有可能是某种托辞。
这又是给帝位,又是安排黑白无常托孤的,不是亲儿子是什么?
一时间,阴差们看沈司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睛里闪动着八卦的精光。
沈司星合上名册,看向殿内众鬼。他音色清澈,说的话却十分尖锐:“各位都是酆都的老人了,应当清楚眼下的情况有多危急。如果我们守不住,等天庭接管酆都城,你们说,最有可能接替帝位的人是谁?”
“总归是天庭派下来的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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