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阿姨,你真不知道?”沈司星眨了眨眼,看上去单纯无辜,语气却带了些诱哄的意味。
“不知道,不知道,都说了不知道!”郑晓梅急于甩脱干系,口不择言道,“肯定是你爸干的,沈家河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最信这个。”
地毯上,洋娃娃玻璃眼球里的光芒暗淡下去,死气沉沉。
郑晓梅被它看得后怕,抱紧襁褓中的幼子,一口咬定:“我从来没见过它。”
洋娃娃还能为了郑晓梅所谓的母爱倾其所有,郑晓梅却巴不得撇开干系。
人和鬼的差别,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好吧。”沈司星仰头看了眼陆廷川,语气仿佛很是失望,“阿姨,你不知情就好,这东西阴邪得很,千万不能碰。”
郑晓梅梗着脖子,狠下心:“你帮我处理了吧,家里被弄成这样,怪吓人的,中介要是看到,房子该卖不出去了。”
沈司星笑了声,跟郑晓梅说,请他做这事呢,按行规,得加钱。亲情价,二十万。
他们两个哪来的亲情?
郑晓梅气得牙根疼,迫不得已给沈司星转了账。
十分钟后,沈司星拎着一只纸袋,里面装着洋娃娃,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由陆廷川一张符纸,一把雷火点了,洋娃娃化作一捧黑灰,被冲入下水道。
而在几十层的豪华公寓内,郑晓梅抱着襁褓里的小儿子跪坐在地,两颊深陷,跟抽干了魂似的。
她悠了悠怀里的婴孩,口中絮叨:“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大不了……”再去泰国请一个新的小鬼来。
襁褓里的婴儿半天没动静,郑晓梅心里咯噔一下,忙掀开小被子,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眼珠,登时如坠冰窖。
“妈妈。”
*
高考成绩下来,沈司星的分数不高不低,刚好飘过A大考古系分数线,顺顺当当录取。和班主任老郭报喜时,乐得老郭多喝了一杯酒。
他退了位于龙城郊区的公寓。搬家之前,他和晏玦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堆在门口的快递箱,心情意外地平静。
“你去大学,我怎么办?”晏玦问,“A大宿舍能养宠物吗?”
沈司星摸了把小鹦鹉的脑袋,认真地说:“我在学校后门租了一套房。还有,你不是我的宠物。”
晏玦脸颊上的腮红更艳丽了,扑棱几下翅膀,唧唧道:“怎么又租房?为啥不买一个?你也不缺钱啊。”
沈司星抿紧唇,笑而不语。他是有买房的打算,但在那之前,也得问问陆廷川的意思。
房子又不是他一个人住。
A大考古系有半数奔着理想来的小年轻,也有半数是专业调剂来的,不过,总的来说,算得上是人才济济。
新生军训前,沈司星就以身体不好,神经衰弱为由跟学校申请了走读。倒不是他真的有什么毛病,而是怕舍友跟他住久了,容易神经衰弱。
可军训的这一周,沈司星还是得跟大家伙一起住六人间的宿舍。
老校区宿舍楼是建国前的国宝建筑,电路老化,隔音极差,房间逼仄,塞进六个男大学生让空间十分拥挤。
在艳阳下晒了一天,沈司星累得说不出话,才七点就躺到床上。听说晚上十一点会有紧急集合,他连迷彩服都不敢脱,只能和衣而卧。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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