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服了这鹿,挨过揍也不长记性,果然是生活过得太好了,还有点盲目的乐观。
“我们带人出来正好撞上老张怎么办?晓月不见了他们报警抓我们怎么办?”
“他们怎么好意思报警,如果晓月自己想跟我们走,也没理由抓我们。”
蒋枫准备推车门了:“再说都到这里了,难道还掉头回去吗?”
他说得也对,来都来了,而且这可能是最好的时机。我紧张地看了眼路口,确定那三人还在聊,一咬牙和蒋枫吴胜水同时推开车门,拔腿就往老张家屋里跑。
这时候也顾不上放小动静了,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喊了一声,我没敢回头,也可能是太紧张产生的幻觉。
一楼一看就不是住人的地方,我们噔噔噔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我感觉脚下踩出了地震的动静。在二楼喊晓月,嗓子太紧了,第一下都没喊出声。
第二下喊出来了,房子就这么大,晓月很容易能听见。她最初应当是没认出我们的声音,好几回后才用麻木的表情推开了房间门,脸色苍白。
但看见我们那刻,她脸上的麻木就飞也似的消失了,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着。
蒋枫快速问:“走不走?”
吴胜水修正措辞:“快逃吧!”
眼泪一下子从晓月眼眶里涌了出来,她笑了一下,又马上收起,用力点头。什么都没带,直接跟在了我们后面。
我们又地震一样跑下楼,晓月用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和我们说谢谢。
冲进屋时女人的喊叫是错觉,我们跑出来那三个妇女还在路口聊着。但好运没有持续这么久,从老张家门口跑向路边的车时,来串门的热心大婶之一扭头正好对上了我们,立刻就指着我们喊了起来。
“那是晓月啊?干嘛呢干嘛呢!还跑村里来带小姑娘啊!”
和她们聊着的女人回头,脸上露出慌乱,看神情是犹豫的,但还是下意识喊了起来。
“晓月你去哪儿!回来!你爸会气死的!”
晓月没说话,闷头跟着我们冲上了车。这下三位妇女同时扬声喊叫,几乎像个高音喇叭,关上车门那刻我看到左邻右舍在家的青壮年都跑了出来,并且跑向我们——完全是电影情节,我声音都劈叉了。
“快开车!!”
吴胜水绷着脸打火,听说他还玩过赛车,但这第一下都没把车开起来!重新拧了回钥匙才启动了车。这几秒的时间就来不及了,有人已经拦在了车前面!
吴胜水果断后退,打着方向盘要往旁边拐,可路就这么宽,他们围过来好轻易。而且恐怖的是前方路上出现了老张的影子,他回来了!正赶上!
我条件反射暴了句粗口:“我靠,这他妈不完蛋!”
旁边后座晓月的身体猛地一抖,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把身体探出车窗,声嘶力竭朝聚拢的村民喊。
“哥哥伯伯!叔叔阿姨!我真的不想嫁!钱我自己会还,不会为难我爸!”
“你们看看我!我挨了这么久的打,河也跳了,求求你们放过我,真的要眼睁睁看我去死吗?要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吗?!”
她的眼泪和声音一起砸在地上,砸碎了天上的月亮,乌云罩住了月光。路更黑了,只有家家户户的灯光,这些熟悉她甚至看着她长大的阿姨叔伯终于迟疑着不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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