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在说:“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妻子。”
在他的心目中,婚姻并不是所谓感情的象征和升华,只是一种美化后的利益捆绑。虽然本质丑陋却实在好用,除了天生注定的血缘关系外算是最显眼、最稳定的领地标记。
中上阶级的家族用联姻方式稳固财产、合作扩张成为最基本的手段,每一段婚姻都像一根厚重的枷锁,牢牢固定住了韩国的财权金字塔。譬如他那后期近乎成了死敌,以彼此最爱的人的鲜血相互报复的父母。
一个失去了畸恋的妹妹。
一个失去了心爱的儿子。
但可笑的是他们的婚姻关系至今持续着,两家的合作项目仍然运行良好,他现在能平平安安坐在这个位置,抛开本身不会被人拿捏的性格,也是婚姻利益稳固的证明。
只要把这段关系摆出来,维持表面的体面,私底下的利益交换都可以商量。那位如今偶尔回国,仍然会被尊称一声李夫人。
李赫在也要给尚宇哲这样的关系。
多么完美,所有人都知道尚宇哲是他的东西了,而且至少表面上不敢对他不敬。他的财产会朝尚宇哲倾斜,涉及财团的部分家族的老不死当然不会同意,也不合规矩,但光是他自己私产就够尚宇哲挥霍到死,还远远超过。
符合实际,妥帖,又体面。
李赫在想当然的觉得尚宇哲会乐意,然而低头一看,怀里人凝固成了一尊漂亮石雕。连被抚摸最敏感最抵触的脸部位置都顾不上抗拒了,看怪物似的瞪着他。
被这种眼神刺了一下,李赫在眉心皱起。
“怎么,你不想吗?”
“我怎么会想啊……!”
尚宇哲骤然回神,脚下装了弹簧似的猛地弹开,脊背紧紧贴在车座靠背上,满脸不加掩饰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男人,我也是。你也说了,韩国是不承认同性婚姻的。”尚宇哲有些语无伦次:“最重要的是,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结婚,我并不爱你啊!”
相爱结婚论对于李赫在来说就是狗屁,既然如此,他对尚宇哲天真的言语自然该不屑一顾,送上冰冷的嗤笑。
然而,怪异在于,当尚宇哲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李赫在仿佛被兜头抽了一记耳光。
并且是毫无保留的、极具疼痛的耳光,刹那间就唤醒他身体里本就不安分的野兽。五脏六腑都在充满血腥味的兽吼中颠倒,血液倒流,神经抽痛。这感觉如此不适以至于摧枯拉朽般碾平了一切念头,他看到自己蓦然逼近,掐着尚宇哲的脖颈把他摁在了座椅里。
“……你说,你不爱我?”
尚宇哲被他吓到了,呼吸困难。却认真凝视着他因为色泽浅淡显得很纯粹的眼珠,反问:“难道你爱我吗?”
李赫在,难道你爱我吗?
几要噬人的野兽巨口悬而未下,李赫在怔怔松手。他没有退开,在这样近的距离与尚宇哲对视,眉心不自觉折叠出褶皱,居然是一种茫然到略显脆弱的表情。
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因此是不是从来会跳过权衡斟酌的步骤,不去拷问自己的内心呢?
他喃喃地说:“你是我的东西。”
尚宇哲并没有反驳他,即使刚刚被掐了脖子,依然本能性为同类的脆弱动容。因为同类本就稀少,李赫在又那么强大,这份脆弱尤其可贵。
“你想要占有我,并不代表你爱我。”尚宇哲轻轻摩挲他紧绷的脊背:“……就像Vitamin也有很多客人想要我,但我知道他们不爱我一样。”
李赫在因为他后半句话躬起肩背,整个人显出极强烈的攻击性。
“他们敢肖想你——你把我看得和那群废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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