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十分凑巧,刚把段斯送下去不久,来自内务部的两名办事员穿过大厅,出示证件后,表明了来意。
由于夜灯内只有编号,他们经过查询,要求将1101号立即带回内务部,等待军事法庭重新进行裁决。
夜灯并不是普通会所,要从这里把人带走,大厅经理必须请示上级。
可已是深夜,电话拨打出去,一时无人接听,而内务部下达的指令就在眼前,一番权衡下,大厅经理只能先让人带两位办事员上楼。
段斯被关进了楼上独间的禁闭室,四面无窗,一盏暗灯将水泥墙面照得亮白。
这里有床,有桌,还有淋浴头和厕所,安静得过头,比起前线,条件甚至算是非常好。
现在也已经没有前线了。
李铎总统的死讯传到耳中时,捷报才刚送回首都总指挥部。然而三年艰苦的、付出了惨痛代价的应得胜利,最终却来源于一纸谈判书,西区归属问题仍旧模糊不清,独立化为泡影,让这三年变得像是一场笑话。作为入侵者的西联盟,轻易就得到了联邦新政府的“宽恕”。
段斯不知道问题出自于哪里,他虽升得很快,一路破格提拔,但终究只有上校军衔,在此之前更远在首都千里之外,把性命托付给了上帝、命运和一切能祈祷的东西。
战争宣布结束前,为稳定部下士气,他甚至不能将李铎之死告知下去。
因被包围,撤退前他们正和西联盟军展开一场巷战。
明明只需解放这最后一个城市,南北方面军即可汇合,宣告西线战争彻底的胜利,让西联盟举手投降。
然而,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接到停战协定、已是强弩之末的西联盟军却像疯了一般。
但段斯记不清那最后的情形了,鲜血像潮水一样,深红色的,好温暖,逐渐涌满呼吸着的胸腔,又沿指尖滴落,浇灌在深色的土地。他身边是随行的副官,指挥部的部下,冲锋在前线仍要来保护他的士兵。他伸手摸到胳膊,还摸着一把枪,四处安静得过头,全是死物,雨下了起来。
噼啪。噼啪。
再睁眼,段斯已经回到首都,躺在内务部的专车上,孤身一人。
段斯将绳子穿过裤腰系紧时,低头拨弄着信息卡片,内务部给他定的罪属实不小——指挥官擅离职守,理论上应当枪毙。
他清楚这不是任何的疏忽、错误和误会,就像李铎总统的死不是一场意外。
段斯坐在单人铁床上,一阵交错急促的脚步声愈演愈烈,最后在门前停下,铁门打开,段斯迎上了那两位办事员的脸。
他们早就见过,在审讯楼的时候就是老熟人。
段斯看着手铐咬合,被他们从床上拉起,推着走出了禁闭室。
“好久不见,1101号,”高个敦实的办事员说道,“跟我们回内务部一趟,也就不用再回这里了。”
段斯被迫弯了弯腰,跟他们走在静谧的长廊上,“你们没有新证据,我要见陆军总司令——”
“别做梦了,段长官,就算没有证据也是一样的,没有就地枪决已经很给您面子了。”
“在西线死了那么多人,多少条人命,段长官你却活着回来了,不会愧疚吗?”
他们瞥眼看向低下头去的段斯,哈哈笑了两声,转弯经过长廊拐角,印着禁止吸烟的标志终于被甩到了身后。
恰好遇见洗手间,其中一人边解裤扣边走了进去。
走廊上,看着段斯的高个靠在墙边,掏出了烟,停下来点燃,对大晚上还要来执行公务很是不满,绕过消防栓便朝段斯腿上踹过去:“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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