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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段宁一次又一次回到傅轻决身边。

江牧不仅没有让段宁失望,也没有让傅轻决失望。

大概是害怕夜长梦多,他拿到那叠文件副本的第二天,多年来在政坛德高望重的新联邦联合党党首、现任国会议长胡安收取巨额捐款涉嫌操纵选举的丑闻就被曝光了出来,举国哗然。

巨大的国会大厦广场内被媒体围堵得水泄不通。

因被曝光的关键证据和细节描述一应俱全,胡安与宋渊、与自由基金会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便是如海啸浪潮一般的谴责之声。

胡安作为联合党党首身陷丑闻,联合党一夕之间同样遭遇重创。

这周的首都市民活动原定于周末举行,胡安议长将特别出席,现在也不得不取消。

媒体记者们终于在国会开幕仪式那天逮住了胡安。

这是胡安自丑闻曝光和受到指认以来的首次露面,他形象大变,头发生白,仿佛须臾之间就苍老了十年,在言辞犀利的质问声中,他并未承认自己收取过巨额捐款,却也未曾自辨,只称等待时间的证明。

段宁坐在客厅里,看着屏幕上的胡安举起颤颤巍巍的右手,一下下捋着他那黑白交织的头发,向所有人露出他手背上的那道意义非凡的疤痕。

他为联邦护航数十载,与李铎总统曾是生死之交、人生知己,他在展示他的忠诚与功勋,流露他仿佛遭受了天大中伤的脆弱。

段宁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尖锐和冰冷,抵靠在沙发上的手紧握成拳,却没有丝毫知觉。

段宁感觉到自己已经变了。

他不会再为所谓的“曾经”动容,不会再思索那么多为什么,他更想亲眼看着胡安一步步踏入那自掘的坟墓。

段宁盯着屏幕上那久久晃动的画面,在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终于被窗外的声音盖过来。

那些声响将他拉出了虚幻的梦魇。

这是榕湖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屋外时不时有人走动,全是傅轻决请来重新修整院子的,大多是种花的花匠。

傅轻决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想法,做的决定,让人在外面的草坪上种了整整一片铃兰。

夜晚,哪怕是在二楼房间里,哪怕不存在风,那股花香也幽幽不绝地萦绕在鼻间,浸透在每一丝空气里。

而段宁那天在花店买回的铃兰盆栽只有小小一颗,就摆放在了床头。

刚从外面乱成了一锅粥的世界里抽身回来的傅轻决不出意外又沾了酒,他心情舒畅,栽下来半压着段宁说:“我只有一点点醉,”抓到段宁戴着戒指的左手,“不会乱来,真的。”

“怎么不摘下来,很好摘的。”他又这么问段宁。

段宁眉头紧锁,摸到傅轻决口袋里坚硬戳人的一支钢笔,便尝试着把人推了推,抽出钢笔扔在床边,却没有说话。

“现在可以信我了吧,”傅轻决闭着眼,缓缓释放着信息素,声音含糊地说,“胡安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了,我和艾莉森也没有婚约……你能高兴了么。”

段宁看着傅轻决,良久,说:“我能不高兴么。”

他其实有些头晕目眩,纯天然高浓度的白花香味令他久违地感到胸闷。

傅轻决却忽然哼笑了两声,想起了白天从许戈林那里问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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