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修为渐长,准圣境已经能隐隐感应此世规则,萧郁意识到有些事自己无法改变。
乍看这与前一条相悖,但苏蓁也能大致确定其中异同。
有些细枝末节、与原著主线无干的,他是可以改变的,但这些事会不会对苏蓁本人造成影响,萧郁也不能确定,故此束手束脚。
然后才是天道所限的那些,真正影响主要的剧情发展的——
萧郁再次前往魔界时,已经换了一副嚣张猖狂的嘴脸,但凡是被他看到的魔族魔物,就没有能全须全尾离开的。
他一路干翻无数大魔领主,无数魔修中的高手,杀到了魔神面前,将神侍们悉数宰掉,在他们复生之前,向魔神拔剑了。
在记忆的快放中,这些惊天动地、震撼位面的战斗,也只是区区一瞬间。
他站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中,面对着光芒万丈的魔神真身。
漫天血云在光辉中焚成灰烬,烧出一片清澈如洗的天幕,宛若魔界并不存在的黎明。
光海中泛起层层涟漪,千万里的土地山林,在顷刻间尽数枯焦。
魔族们惶惑不安地眺望着天空,云间光潮漫卷,刺穿了无数双非人的眼眸。
他聆听到魔神的轻语,是呼唤也是诅咒。
祂想驱逐他,也想毁灭他。
祂是昔日与鸟妖幼崽玩闹的病弱渔夫,也是无数个被恶疾缠身、记忆里充满痛苦的生命。
他的血肉和元神被光焰烧灼,他的精神在絮语中走向癫狂,无数个结局在瞬息间被展现,预示着一切皆是徒劳。
然后是如雷霆乍起的剑光,那恢宏神伟的一击让所有的恶意溃散,魔神的声音如同千万交织的合唱,在这一刻如同丧曲哀乐。
但他终究无法给出最后一击,因为被此世规则所限。
然后他确定了,自己无法大幅改变原著的“主线”。
流明之魔神若是死了,谢长风就无法出生,故此祂不能死,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他。
萧郁做了更多的尝试,打遍了诸位魔神,越发确定了这个结论。
天道无法和人交流,或者说无法像人一样和人交流,他只能凭借自身对规则的感应,慢慢去推测一切真相。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事让他困扰。
他感受到随着力量增加,这个世界对他越发排斥,许多事都已经无法下手,显然天道正试图让他离开。
因为他的修为,也因为他原本就是异世之人,还一直试图破坏某些事情。
又是数百年过去,朝华仙尊威震九界,但在赫赫声名之下,只是一个心力交猝、日夜焦虑的倒霉鬼。
他时不时去浣花州打转,在琼都的大街小巷河道横桥间散步,或者在水芸山上坐着发呆,遥望苏家的府邸,以及他们祖辈的墓地。
再回到宗门时,凝寒仙尊将小师弟召去峰顶。
他们坐在万丈高崖上,俯瞰着山间的缥缈云雾,亭台楼阁在树海中若隐若现。
初初晋入准圣境的崇云仙尊站在旁边,看向这位年纪比自己大不了许多的小师叔,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
“……我要飞升了。”
凝寒仙尊慢条斯理地道:“师弟仍未得到答案?”
萧郁微微摇头,“我若飞升,便能摆脱天道限制,但若是离开此间,一切又有何意义?此事乃死局。”
凝寒仙尊侧头看着他,“想来师弟已有对策,只是尚在犹豫?”
萧郁愣了一会儿,“……我不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是不确定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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