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引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折的长|枪。她提着笔,神色很冷,落笔前却又唤人捧了清水过来,细细洗净了手上血色,才重新执笔。
下属不由咂舌,捧着水盆退下时,不由悄声与账外的亲信搭话:“将军这是给谁写信呢?这么重视?”
“不该你打听的事就少打听!”亲信提点了一句,又忍不住苦笑,“还能有谁?总不能是李长亭那个瓜娃子吧?”
叶引歌和李长亭的部下互相看不惯,时不时阴阳怪气上几句,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属下似懂非懂,见那亲信不愿多说,只能匆匆捧着水盆退了下去。
几日后,薛宴惊收到了叶引歌的回信,用的是最普通的那种宣纸,比之李长亭那封实在要朴素许多。
亲自送信前来的魔族面对她时,神色间尚有两分别扭与古怪:“尊主,将军要属下亲自将信件交到您的手中。”
“多谢。”
“不敢。”魔族抱拳行礼后,匆匆离去。
薛宴惊望了望他的背影,不知怀着什么心情展开信件,只见里面用极清晰的字迹写了一二三四,条理分明。
比之敷衍的李长亭,她心下对叶引歌不免多了两分好感。
首先第一点,叶引歌强调了归一所修并非什么魔功,那是上古传下来的一种神功,最正统不过的功法。但神功究竟传承自何处,最终又归于何处,归一没提过,她也并不知情。
薛宴惊微怔,神功吗?被外界的什么“魔功”、“邪功”叫了不知多少年,连她自己都被误导了……可既是神功,却又为何流落在血流漂杵、生灵涂炭的魔界?
至于最正统……难道修界这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一层层境界修下去的功法竟不是,反而这无法飞升的功法才是最正统?可修士们的终极追求不就是飞升吗?
她不及多想,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点,不得飞升,因为这功法脱胎于大地厚土之间,肯修这功法的,不论人妖魔,便是已经认下了自己将来永生永世守护大地、守护苍生的责任。神功修炼至高阶,便与大地产生了丝丝缕缕、密不可分的联系,也即是被束缚在了千里大地、万丈疆土之上。
守护?居然是守护……
这的确让薛宴惊有些惊讶。
她轻声一叹,数日前,与代掌门和姜长老在山崖边讨论起时,两人都分析,兴许是这功法太过强横无匹、太过逆天而为,才使天道给其加了个“不得飞升”的限制。
却原来是为了守护……
想要天下无敌的能力,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薛宴惊觉得很公平。
只是……若是修炼这功法的家伙得到能力后却反悔了,不想守护了,又当如何?
代掌门说她未必爱苍生,她的确不怎么爱,毕竟有些人性丑陋不堪,令人讨厌的家伙很多,她想干掉的人也实在不少。
薛宴惊皱着眉头略作思考,觉得自己实在不敢保证,她不会有朝一日想反悔抵赖。
她尚是如此,何况其他人?
她暂且按捺下疑惑,继续阅览信件。
第三点,这功法入门的条件极为苛刻,它要求修炼者必须是个好人,或是好魔、好妖。
好人?
这想必就是功法为筛选传承者做出的限制了。
可是好人……这限制何等宽泛,何等虚无缥缈?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人?常做善事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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