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地打量着各色楼宇,谢谨禾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轻哼:“果然如此。”
凝香堂建得高,一楼比其他楼层高度高出许多,一进门便感到十分开阔明朗,入目皆是缠绵悱恻的绯红纱帘及昂贵的串珠帘,中央搭了一个高台,上面正在扭着腰肢跳舞的是西域姑娘,一个赛一个的美艳动人。
老鸨火眼金睛,一眼瞧出谢谨禾行头不凡,掐着嗓子细声上前道:“二位小公子是生面孔呀!哟哟哟,这样貌生的,小心一会儿别被楼里姑娘帕子砸晕咯,二位想吃酒还是开盘?”
谢谨禾也是第一次来,而且是悄悄来,让他爹知道他非得断腿不可,老鸨一上来就是内行话,他没听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金玉从前在窑子里打过杂,对这些了如指掌。
他瞥了一眼二公子,揣测道:这些地方都是睁眼看权势的,二公子果然是老手,主子就应该端架子不说话,这些与人打交道的事应该由下人来做,想来二公子到这也不是为了喝点酒。
于是他自作主张道:“开盘吧,我们第一次来这,不知能否给个盘册?另外点盘可有规矩?”
谢谨禾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在这种地方如此轻车熟路?
老鸨一听便知晓遇到烟柳常客了,她们这种生意,生客是最好宰的,这种人几句话套出他的底细就可以估量着宰了,故而一见生客,她们会说点内行话套一套,今天运气不行,宰不着了。
老鸨面色不改,笑道:“我先带二位爷到包厢,盘册一会儿送到,”接着又低声道:“想来二位爷是会玩的,咱们这规矩的规矩可不像别处,万事银子最大,凝香堂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二位要想畅快地玩儿,还得手里握点权,最好跟官场沾点边儿…”她边说边观察着两人的神色,然后又笑开来:“自然了,咱们这可是人间天堂,二位不管有钱还是有权,咱们都能让您体会体会成仙的滋味儿。”
谢谨禾心中正揣摩着金玉为何如此信手拈来,到了包厢不耐烦挥了挥手,把人赶走了。
金玉把门带上,瞧着二公子面色不善,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方才擅自作主,嗫嚅道:“小的…小的知错,小的不该自作主张。”
谢谨禾板着脸,他不信这个呆瓜一样的死断袖居然是青楼常客,不死心问道:“开盘什么意思?”
金玉觉得这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连忙解释:“就是要点人陪的意思。”
谢谨禾脸黑了点,声音也沉下来,又问:“盘册呢?点盘呢?”
金玉知无不言,像个尽心尽力的老师傅,道:“盘册是堂里倌妓的介绍名册,点盘就是点名册里的人作陪,一般会有规矩,不同地方规矩不同,诸如要花费多少才能点花魁,留宿要至少点多少酒水,有些比较红的姑娘还会有自己的规矩……”
金玉说着说着,在谢谨禾完全黑了的脸色里没声了,他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二公子一开始让他跟着出来是为了省银子,莫非是因为方才自己没有和老鸨杀价?可是这…在这里杀价他们两个会被一扫帚赶出去吧?
谢谨禾幽幽地问:“你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金玉不明所以,实话实说:“小的不是。”
“来过多少次?”谢谨禾紧紧盯着他。
金玉从前打过好几月杂,具体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得道:“不记得,好多次了。”
金玉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二公子一副天真无邪啥也不知道的样子,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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