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甚明显的血痕,看着倒像是殷姚自己划的。
粗茧刮来刮去挺痛,殷姚闭着眼不耐地往后躲了躲,政迟的手一顿,知道这是摸醒了,眉心的竖纹夹起,开门见山道,“昨天为什么不拒绝。”
“啊。”殷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嗯……”
政迟知道他在装,又说了一遍,“问你为什么不拒绝。”
殷姚像是还没睡醒,盯着政迟看了好一会儿,重新闭上眼,“不再睡一会儿吗,昨天回来的好晚。”
见殷姚一直避而不答,政迟也不再追问下去。
他一直都是个寡言的人,不说话的时候面容严肃,身上透着一股高位坐久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只是在打量他,也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别睡了,起来吃饭。”
楼下帮佣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殷姚吃东西一向较慢,政迟也不催促。
今天殷姚身体不舒服,政迟推了两个局陪他,这会儿用设备查阅讯息,时不时会接一个电话。
想起什么,问道,“院子里花是怎么回事。”
殷姚脸上出现迷茫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什么花?”
“你的香兰。”
殷姚垂下眼,“我不清楚。”
闻言,翻阅信息的动作停顿,政迟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你以前珍惜的东西,做不到保管好,至少不要糟蹋。”
寂谧良久,才听见殷姚平静地说。
“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从来都没有种过花。”
仔细听,也能听见语调里细细的颤抖。
“我不是他。”殷姚抬起头,音调并不高,常挂的笑容与以往并无二致,“确实不懂得怎么培育花朵,没有照料好香兰,抱歉。”
其实这算得上顶撞。也确实,他从来都没有在这种事上忤逆过政迟。这是他们相处的规则,殷姚能在他身边待这么久,是因为他一直遵守着这条规则。
说到底是自己咎由自取。
人在感到忐忑的时候时间总是熬得极慢,也不知过去多久,殷姚呼吸越来越轻悠,可终于等到政迟发话。
“你在生气?”政迟问道。
还是那个显山不露水的语调。
殷姚茫然地抬起头。
“为什么这么说?”
“……”
“没,我是希望你不要生气。”殷姚摇摇头,用勺子挖起一块蛋羹,“香兰我擅自扔掉了,没办法,雨下的得太大,蕊都打碎了。”
闻言,政迟手中翻阅的设备停在那里,空气凝滞到温度都降低不少。
“你扔了?”
看够了那双眼中混沌的情绪,殷姚乖顺地低下头。“嗯。毕竟是栽在盆里的兰花,死了就很难再复生。”
这么说着,居然有种病态的痛快。
殷姚吃掉最后一口早餐,惋惜道。
“真替你感到遗憾。”
越遥爱花。
爱的很。
确认关系同居之后,政迟就换了住所,原本住得那栋在市中心,江边上,离政迟的楼也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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