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的细微声响。
也因为夜晚骤然变冷,地龙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不大暖和,值夜的奴仆们往那烧地龙的炉灶内又添上一些木炭。
三殿下从下午到这个时候都在断断续续地睡觉,荣良担忧他这般一直睡着夜里会发冷,晚上值守时,人虽睡在外间,却也不仅仅地听着内里的动静,更是每隔一会儿便进来瞧一瞧,确定秦霈佑睡得安稳时,这才接着回去小眯一会儿。
荣良方才去瞧过,秦霈佑正睡的熟,一切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他便安了心,只盖上了自己的被子。
眯着眼睛养神,但仍旧是因为困意侵袭的缘故,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荣良很快便惊醒了。
是被窸窸窣窣地声响吵醒了。
而且这声响似乎是从内间传出来的……
荣良一个激灵,顿时醒了个彻底,忙下了床去查看状况。
就着屋内的烛火,荣良瞧见秦霈佑幔帐微动,内里更是发出细微低小的呜咽之声。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掀开了幔帐,荣良顿时惊了一惊。
秦霈佑紧闭了双眼,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两只手更是死死地抓着盖在身上的锦被,因为太过于用力的缘故,指甲末端都被掀起来了一些。
眉头高高拧起,五官因为此时强忍的缘故显得有些扭曲,就连被牙齿紧咬的下唇上有血珠冒了出来。
荣良看的不忍,忍不住开了口,「殿下若是实在忍的难受,小的去唤平安县君过来?」
平安县君医术那般高,应该能有办法让自家主子没这般痛苦吧。
秦霈佑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中,红血丝密布,眸子显得颇为浑浊,连眼神都有些空洞。
「不必了。」秦霈佑声音沙哑,「平安县君说过,罂粟的瘾十分难戒,这才刚开始,若是这样都忍不了,只怕我这病也好不了了。」
「还好,现在还能忍受,倘若当真忍不下的时候,再去请平安县君过来也不迟。」
「可是……」
荣良十分担忧。
「我自有分寸,你去歇着吧。」秦霈佑有些艰难地摆了摆手。
见荣良仍旧在原地迟疑,秦霈佑显得有些焦躁不耐烦,低沉着声音吼了一声,「下去!」
荣良见状,只能应了下来,「是。」
见秦霈佑闭了眼睛,甚至因为不想让他瞧见而翻了身过去,荣良只能将撩起的幔帐重新放了下来,接着回到外间去守夜。
再次回到自己床上时,荣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甚至连眼睛都再也不敢闭上。
虽然内间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荣良的脑中始终都是秦霈佑强忍时痛苦无比的模样。
但秦霈佑不许他去请平安县君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荣良一直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再也没有半分困意,直到天儿蒙蒙亮时,在确认此时的秦霈佑因为困倦无比,迷迷糊糊睡去时,荣良急忙去梅香苑找寻苏玉锦,将昨晚的状况一五一十地给她说了一说。
「殿下不许小的来请县君,可小的思来想去的,就算昨晚不来请县君,却也该将昨晚的状况给县君说上一说,县君心里有底,大约对给殿下诊治也有所帮助。」
荣良十分恭敬有礼,话更是说的十分客气,但语气中却是透露着浓浓的焦急和担忧。
苏玉锦点头,「我知道了,待早饭后便去看望三殿下。」
「有劳县君。」荣良行礼,「小的告退。」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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