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基础是爱与善良,她对许铭是不愿意承认有这两样东西的。
宴会隆重又喜庆, 到处热情洋溢,欢声笑语, 无数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灯影下,是酒杯折射的光芒,和一张张笑容肆意的脸。
才进行到一半, 云采奕已经脸颊绯红,双眼里重影叠叠, 全是迷离醉影。
她靠坐在椅背上,歪着脑袋,指了指附近一个站着的人,像发现秘密似地低声对许铭说:“你看那个人,他有六根手指诶。”
许铭哂笑,一只手扶在她的椅背上, 防止她摔倒, 另只手抬在她面前, 竖起两根手指, 晃一晃, 变成三根,问她:“这是几?”
云采奕看不清,抓住他的手,掰开掌心,一根一根数,反复数几遍,那干净修长的手指变成了她的玩具,数得停不下来。
忽然,乌眸一垂,脑袋千斤重,人往地上栽去。
许铭身体一倾,用胸膛挡了下,顺势搂住她的腰,像是早就预备好了那样,将她抱进怀里,也没和人打招呼,抱着人,拿起她的手提包和手机,便离开了。
他从云采奕的手提包里找出房卡,将云采奕送回她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他径直将人抱到床上。
放下后,许铭看了她一会,又去卫生间拧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脸上顿时一阵温热,云采奕舒服地抬了抬眼,可是酒精上头,眼神迷蒙,面前的人影模糊。
头发散开,脖颈耳后一片湿濡痒意,云采奕别了别脸,低低发出一声呼唤:“许铭。”
男人“嗯”了声,单腿折了膝盖跪在床边,将毛巾翻了个面,耐心细致地捋开她的衣袖,拉过她的手,将手心手背擦了擦,还有手指,也一根一根擦干净。
那手,软弱无骨,又白皙细嫩,在他掌心里一点力道也没有,任由他动作。
许铭看向床上的人,难言的韵味夹杂香烈的酒气,雪白的肌肤在昏淡的光线里,曲线犹如枝蔓,起伏延展。
“恨死我了吧……呜……恨我吧……恨吧……恨吧……”云采奕迷迷糊糊,伴着低微的呜咽,口齿不清地重复。
许铭喉间微涩,喉结滚了几滚,低下身,将她的指尖放进自己唇里,轻轻咬住,又重重吮吸。
云采奕本能地颤了下,从指尖到心尖,喃喃出口:“对不起……”
阖着的双眸上,卷翘的眼睫毛簌簌抖动,眼角滑下一串滚烫的液体。
许铭眸底晦暗,抬手抹掉那行泪,揉碎在自己指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只会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元旦那次云采奕喝醉了,他送她回家,她就是这样抱着他不停地说“对不起”,那时候他还试图趁着她醉酒,想撬开她为什么分手的话,可是陶美华和奶奶在身边,他没法多说什么。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可是比起她的道歉,他更想要的是她重新对他敞开心扉,接受他,而不是每次他一靠近,就将他拒之千里。
就像刚才在宴会厅,她居然还想再提一次分手。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许铭丢开毛巾,换了姿势侧卧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诱哄说:“别说‘对不起’,说‘我爱你’。”
不确定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云采奕哼唧了声,闭着眼,忽然抬手,变了腔调说:“抱抱——”
娇嗔的,像以前每次两人同床共枕时的撒娇。
明明意识混沌,她却还是准确地捉到了男人的手,那手掌温热,重叠了记忆,云采奕摇了摇脑袋,将一侧脸面滑进那掌心,像小鸟一样依恋在上面。
许铭眸底暗了又暗,抬高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隐忍,又难耐。
云采奕却似乎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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