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干嘛?”不远处,程六出端着竹筒装的饮子和水饭匆匆赶来,面带警惕。他的视线扫过石虎和王翠儿,看见程荀手里的腌鸡。
王翠儿双颊微红,石虎见状翻了个白眼:“我想着带石虎来给阿荀道个歉……”
程六出当即就黑了脸,把腌鸡塞回王翠儿手里,面上挂了层霜:“不必了,你们没事就走吧。”
石虎被激得当即就想跳起来,王翠儿眼疾手快地扯住他转身,两人一路吵吵嚷嚷走远了。
程六出冷冷地扫了眼石虎的背影,又蹲下身认真确认程荀的神态。见她一脸平静,这才松了口气,一边收拾吃饭的小矮几一边喋喋不休:“那石虎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见到了绕远点……”
程荀抱着饮子,凑到程六出耳边,煞有介事道:“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这下,我看你和翠儿姐姐希望不大了。”
程六出放下筷子,闭上眼长叹一口气,感觉再这样下去真的要短命了。
“你听我给你细细道来,唔……”
程六出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干肉脯,无奈道:“小祖宗,你少说几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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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安县南面的渡口,人流如织,往来商船络绎不绝。烈日下,光着膀子装货卸货的男人汗如雨下,小吏站在商人中间趾高气昂地掂量荷包轻重,渡口上一派繁忙的众生相。
路边的茶棚里,两个衣着朴素的男人相对而坐。年长的那位有双猎鹰一样锋利的眸子,不动声色地觑着四周;年轻些的男人热得烦躁,却不敢抱怨。
店家送来大碗茶,年轻男人一饮而尽,咂嘴道:“这溧安也算大县,不知道这回是不是空欢喜。”
年长男人没理会对面的毛头小子,沉默地抹了把下颌的汗水。
“张叔,老规矩!”
三五个身着褂子的少年走进茶棚,甩着头上的汗滴,毫不客气地吩咐。
他们大大咧咧坐下,声音张扬而响亮。
“顺子,虎哥真替你道歉去了?”有个声音不怀好意地问道。
顺子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抖动:“有我什么事儿,都是王翠儿非押着虎哥去的。”他恨铁不成钢,“虎哥一世英名就栽在王翠儿身上!人家说啥他都听!要是我,打死不去!”
少年们一阵哄笑。
“昨天被按在地上求饶的可别说这话!”
“丢人!”
顺子下不来台,将汗巾狠狠丢到桌上,恼羞成怒:“笑什么!昨天是爷爷被背后偷袭!正面比划比划,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又是一阵调笑,少年们推搡打闹着,说了一通不干不净的话。
坐在一旁的年轻男人有些不耐烦,眼神示意同伴离开。
“说起来,那程六出到底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溧安县差不多年纪的人我可是个个都认识来历,就他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笑闹完,其中一人借机吹嘘。
年长男人身体一顿,鹰眼扫过那群少年,年轻男人也陡然坐定了。
少年们七嘴八舌。
“估摸着就是从哪来的流民吧。”
“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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