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冯平单膝跪地,利落地行了个礼,声如洪钟。
“承蒙主子、姑娘抬爱,平必万死不辞。”
程荀忙叫他起来,春虹在旁继续道:“世子爷还说,上族谱一事不必您操心,京城只有人会办妥贴,您只管忙您的。”
程荀沉默片刻,问:“他何时走的?”
春虹有些意外,“门房上说,今日天未亮,世子就?往京城去了。”
果然。
她盯着眼前?的杏脯发愣。
今日的杏脯没做好,酸得人牙疼。
半晌,程荀抬手抹了把脸,起身向外走。
春虹急忙跟在身后,问道:“姑娘,您要去哪儿?”
“去妱儿的院子。”
春虹一愣,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姑娘,我是想问,您之后可是有出门的打算?要去哪儿呢?”
“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呢?”
她负手迈过高高的门槛,大步向前?去,话音落在风里。
十日后,扬州城外亭台处。
深秋时节,黄叶翩飞、衰草连天。春日的十里烟柳,如今只余道道枯枝随风舞动,似那离人的手,凄凄切切道别情。
马车停在路旁,亭台里,崔夫人拉着程荀和妱儿的手,湿了眼眶。
春虹站在一旁,哭得不可自抑。
程荀无奈地笑笑,安慰道:“春虹,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在家中好好替我守院子,莫让老?鼠偷了家,知道吗?”
春虹抽噎着点头。
程荀又?转头看向崔夫人。崔夫人叮嘱完妱儿,泪眼婆娑,将她抱在怀里,手用力摩挲她的后背。
“在外,一定要注意身子,按时吃饭就?寝,药也别忘了……”
程荀情绪本?还算平静,听到崔夫人哽咽的话,鼻尖也忍不住酸了。
她将脸藏在崔夫人肩头,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半晌,崔夫人才?放开她,欣慰而不舍地抚摸两下她的头发。
“当初,我送绍文南下读书?,都没这么哭过呢。”
“绍文与我自是不同的……”程荀笑着回答。
“有什么不同!都是娘的孩子!”崔夫人柳眉一竖,突然打断她的话。
程荀一愣。
“他去奔前?程,难道你就?不是奔前?程?娘可从没觉得你是去胡闹的。”
程荀努力忍住眼里的泪,颤抖着勾起一个笑。
崔夫人含泪看着她,用目光描摹她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伸手,将程荀和妱儿向亭台外一推。
“去吧!别怕!”
“何时想回来了,娘在家等你!”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只余下一道背影。
程荀与妱儿对视一眼,望见彼此眼中的湿意。
她朝崔夫人用力点头,使劲挥挥手,转身便上了马车。
冯平打了个呼哨,扬起马鞭,马车终于行进?。
车辙滚动声渐去,崔夫人才?转过身,看向那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的马车。
路上扬起轻尘,初升的秋阳从山的尽头爬起,朝霞洒在飞扬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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