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理?寺官衙等了一夜,得到的消息却是,胡瑞死了。
据狱卒所说,他偷偷将头?埋进茅草之中,呼吸不畅,活生生憋死了。
数月前还风头?无两的两淮盐运史,就这么死了。
晏决明听完孟忻的转述,沉默片刻。而后站起身,对着面前有些出?神的孟忻道:“姨父,不早了,我便不打扰您了。”
孟忻一愣,怒极反笑,“听完就跑,真?当我是茶楼里说书的?”
晏决明语气恭敬,一派谦和孝顺的晚辈模样。
“姨父说笑了,外?甥不过看您沉湎回忆,不愿打扰罢了。”
孟忻随手抄起手边的笔,当即丢了过去。晏决明利落接住,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小?兔崽子。”
孟忻喃喃骂道,脸上却不见怒容。
想了会儿,他又高声将管家老何喊进来,吩咐道:“祠堂里一应事务都准备起来吧。”
晏决明走出?孟府,门房已经牵来他的马。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在黑夜中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马在宁远侯府门前停下?。侯府的人刚要走上前询问,就见来人是晏决明。
没料到出?走京城数月之久的自家大少爷突然回京,门房赶紧往府里通传。晏决明还未走回院子,全府上下?便都知道了世子爷回京的消息。
修德堂里下?人们先是一惊,而后赶忙忙碌起来。烧水备水的、吩咐厨房备菜的、重新铺床铺的,好不热闹。等到晏决明走到修德院,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丫鬟小?厮齐齐站在道上,殷切地看着消失数月的自家主子。
晏决明没理?会他们,匆匆沐浴后,就去了晏淮书房。
晏淮早已等候在此,见他来了,只冷哼一声。
“我听说,你是从孟忻那儿回来的?”
晏决明不置可否,晏淮却颇为不痛快。
“此前你在扬州怎么闹,我不管。但如今,你既回来了,便收收心,好生做些该做的事。”
他点点桌上的册子,示意晏决明。
晏决明扫了一眼?,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这都是你母亲亲自挑的人家!”
晏决明眼?里闪过嘲讽,嘴上却含笑道:
“儿子回来得急,还未与夫人请安。不知近来决文?、平康身子可好?”
晏决文?是侯夫人刘氏亲子,早在八岁时便因摔坏了脑子,从此痴痴傻傻,至今都没有好转迹象。
而晏平康是晏决明被找回那年,侯府侧室所出?的庶子,如今只有四?岁。许是前两个儿子遭遇都太过坎坷,便有了“平康”这个名字。
晏平康刚生下?后,晏淮有意让刘氏抱去养,可刘氏找了许多借口推辞了。而自从晏决明在东宫崭露头?角,不知刘氏如何想的,又把晏平康抱走了。
如今刘氏深居简出?,几乎只与身边两个孩子相处,与晏决明更是只有一点面子情,晏决明对此自无不可。
这对素有旧怨的继母子,如今在府中倒是相安无事。
晏淮不满他转移话题,语气生硬:
“你说要一年时间,我给你了。”
“你在扬州胡闹这么久,胡家事是你运气好,恰好撞上了圣上的念头?,可若是行差踏错,那便是整个晏家与你陪葬!”
他指指桌上的册子。
“而今你也不小?了。成?家立业,不成?家,如何立业?这些女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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