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帘,又看?看?站在原地的程荀,气不打一处来。
他凑到程荀身边,咬牙切齿道:“小阿荀,你倒是都?给哥哥安排好了哈。”
程荀微微侧脸,瞥了他一眼:“伯元哥,你摔的当真是腿?”
王伯元一愣,眼睛一转,立时反应过来:“他是一个?人来这的?”
程荀迈开腿,朝远处自己的马车去。贺川和晏立勇还等在原地。
一面走,她一面轻声道:“他说自己昨儿半夜喝多了,醉醺醺地就从紘城走到了墓园,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王伯元气得跳脚,压低声音:“这种鬼话你也?信!”
程荀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他一眼:“我就是不信,才让他与我们一路走啊。”
“……有道理。”王伯元愣在原地,随即恍然?,“我明白了。”
程荀叹口气,道:“王公子,探花郎,快回你马车上吧。”
理智回笼,王伯元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拍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你想查什么,我都?配合,绝不坏事?!”
王伯元来时只坐了辆青帷马车,大小有些尴尬,恰好是坐一人宽敞、坐两人拥挤。
他掀开车帘,却见范春霖大喇喇坐在中间,环抱双臂,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他拧着眉头踏进马车,轻轻踢开他伸长的腿,挤在旁边坐下。
车帘放下,马车晃晃悠悠动起?来。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慢慢飘起?一股宿醉的酒味。
王伯元不耐烦地支起?窗,冷风灌进车厢,他渐渐平静下来。
光从窗缝间透进来,照在范春霖下巴一圈乌青的胡茬上。
——看?起?来,范春霖所?说的似乎并非“鬼话”。
他无声端详着范春霖的衣着与样貌,心中那股说不出的怪异又浮上心头。
与程荀不同,他从今夏到西北以后,与范春霖相处了近半年之久。
一语概之,范春霖此?人,与他相当不对付。
王伯元也?算出身高门,从小在京城长大,少?年起?更是出入宫廷的常客,就算在士人家中,也?算是极出息的存在。
可他偏偏又是个?性子散漫不羁的,生来就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口舌,无论见到谁,不消半日,便能与之打得火热。
而在他眼中,那些靠祖上荫庇、终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相处起?来最是简单、轻松。
原因无他,这群二世?祖们自私、虚荣、好面子、外强中干,往往又多是些蠢不自知的,只需稍稍动动脑筋,就能拿捏准命脉。
与这样的人相处,就像逗家中那只傻鸟似的,戳一下叫一声,多有意思。
而在与范春霖相识的第?二天,他就本能地意识到,就算在一众纨绔子弟之中,此?人的荒唐可笑?、令人厌烦之处,也?算是头一份儿!
起?初他也?疑惑过,范春霖从前也?算是汉中一带远近闻名的“奇童”,就算伤仲永,又何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抱着这番疑问,他也?曾暗中注意过他的行为举止。
可相处越救、观察越久,他心中就愈发怀疑当初那个?“奇童”传闻,是否只是一个?范家溺子、旁人吹捧出的玩笑?了。
直到现?在。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王伯元撑着下巴,视线落到范春霖外袍前襟。鲜亮的布料上染了脏污,既有隔夜的酒渍,也?有沙土滚过的痕迹。
即便时值寒冬,他内里依旧一身单薄的锦袍,只在外头披一件价值不菲的狐裘大氅。走进室内,大氅一脱,就又是那个?酒色声中风流过的小范将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