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已经插入锁芯的钥匙的手,缓缓转过身,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是一扇紧闭的房门。
那里曾经住着他的上司——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的青年,只比他大一岁。
安室透略微有些?出神。
他并不是很能接受当下这个?局面,也仍旧无法真正认下这个?摆在面前?的所谓的事?实,但是顺着所有线索、所有的蛛丝马迹去追寻下去,结论?往往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同一处——清酒真的死了?,甚至是心?甘情愿赴死。
组织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遮掩,至少他在稍加探查过后就已经能够确认出一个?大致的地标,甚至能够还原出整个?事?件的大致框架。
那种手法根本算不上什么安排或者计谋,他相信就算是清酒那种不爱思考的人也一定有所察觉,但是清酒什么都没做。
那个?人一定是早就有所预感的,安室透再次这样想,但是那个?人什么都没做。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清水清突然找松田和萩原见了?一面,又深夜带着宵夜上门找他聊了?一些?东西,那些?话他当晚没能完全?理解,现在却已经能完全?领悟了?。
那位上司给他指了?一条路,一条如?果如?果失去庇护、只剩下自己,他接下来该如?何?在组织中立足的路。
安室透再次确定了?这个?想法:清水清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甚至在这个?针对他的计划中还有所配合。
那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决计不会像一滴水融入湖面一般只泛起几道?涟漪后就此消失地无影无踪的。
怎么会有人即使知道?那是一个?简陋的圈套却还愿意配合?
安室透先是下意识地这样想,但是他很快又想,如?果是清水清,那个?人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
他想去挖掘这件事?里的每一个?未解之?谜,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清酒的死以及清水清的过往被揭开,这两件事?一同出现,几乎把他砸了?个?晕头撞向。
他一会儿想清酒的养父竟然是来自警方的卧底,一会儿又开始想清水清的死如?此轻率又突然,两种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涌对冲,让他一阵阵地头疼。
这两件事?积压在一起,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最终,他决定先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清酒之?死上。
他手中掌握的情报会比大多组织成员多,但是也多不出多少,暂时只能确认清酒是死在零点前?后,一场剧烈的爆炸将那双海蓝色的眸子永远留在了?一栋废弃的房子里。
但是情报贩子能做到的事?情远远比常人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将不为人知变为已知,沿着一切蛛丝马迹还原事?实与真相,他不止是情报贩子,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一下侦探的身份。
安室透沉默地收回?视线,推开身前?的那扇门。
走进?门内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或许哪天把现在用着的这个?身份包装成侦探也不错。
不过比起那些?有的没的,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安室透将手中拎着的餐盒放在茶几上,又去倒了?杯水。
他端着水杯回?到客厅,杯底与茶几接触到那一刻发出一道?脆响,安室透动作停了?下来,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
他将打包回?来的晚饭原封不动地放进?冰箱,又回?到客厅,卸力倒在沙发上,目光兜兜转转,重新落在摆在茶几上的那杯水上。
每次去对门那间安全?屋时,无论?是去做什么,但是被摆在面前?的那杯清水永远不变。
现在,那只总是会握着透明玻璃杯的修长的手,已经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安室透捏了?捏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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