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生前只钟爱你一人,在?他入棺前,请你再陪他一会?。”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变声期的青涩粗哑,但是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比稳重。而且,这是灵溪穿来以后,萧清翊第一次称呼她为“母后”。
果然是要做皇帝了,连这个浮躁少年也?不自觉地就往老成和虚伪发?展了。
灵溪这么嘲讽地想着,开口的语气却是不容迟疑的冷静:“本宫乃正宫皇后,一国之母,陛下生前对我多有恩眷,宣读传位诏书,难道本宫不该在?场?”
因祖母谋夺帝位十年,导致萧清翊对于女人干政同样很是忌讳,他从出生起就在?幽禁的别宫中长大,一直长到七岁,也?清楚地记得父皇被幽禁时的颓丧和阴郁。
现在?萧晔刚死?,这个女人就开始妄图干政,他对灵溪质问?的话语分外不爽。
正欲反唇相讥,却被傅君珮拉了一下衣袖。
然后便听到太傅清沉有力的声音响起,“皇后乃太子嫡母,宣读诏书,您的确应该在?场。”
灵溪淡淡道:“还是太傅识大体,不怪皇上生前倚重您。”说罢扫了他们二?人一眼,转身便搭着席云的手?,朝太极殿去了。
萧清翊盯着她和席云并行而去的背影,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他阴恻恻道:“等孤即位之后,一定?要将这个席云斩首喂狗!”
傅君珮只是轻轻蹙起眉心,看了前方?那对人影一眼。以往萧清翊说出这般暴戾的语言,他都?会?出言训斥,但是今日,他罕见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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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之夜的太极殿内,灯火通明,群臣肃立,鸦雀无声。
萧晔的掌印太监邱敏当着宗室众人和大臣,尖声宣读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疾今不复起,盖天命也?,其?命长子皇太子清翊嗣位,诸王宗室悉遵祖训。嗣君年幼,惟望皇太后朝夕教训,尔文武大臣尽心辅导,家国重务必须上禀皇太后,然后行丧礼,以日易月,上崩,遗诏天下。钦此。”
诏书读完之时,宗室和群臣均是面面相觑,毕竟依照萧晔那样刻薄寡恩的个性,临终之际竟然愿意让这位平民太后掌权?
该说不说,还是这位太后床头风吹得够足,连萧晔那种冷硬的人也?吹软了?
虽然心底存疑,却没人出声质疑。毕竟,群臣之首的傅君珮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哪敢提出质疑。
而傅君珮眼底早就贲出了一丝极冷亮的光,在?邱敏读到皇太后几字时,他几乎是同时盯向了珠帘之后的那个水蓝色的身影。
诏书的原有内容乃是萧晔亲口所述,掌印邱敏亲笔所拟,他当时在?场,连一个字都?不会?记错。
现在?邱敏宣读的这个传位诏书,分明就是经她授意之后的篡改!她竟然不声不响地收买了邱敏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还令他不惧自己的揭发?。
他是该说她对她自己的女性魅力太有信心了吗?就凭那个清晨里?她的几滴眼泪和情话,她就敢笃定?,自己会?纵容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而不追究她的罪责!
他应该现在?就揭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联合邱敏篡改皇帝遗诏,这根本就是谋逆!
依照萧清翊的火爆脾气和宗室王公们的苛刻,她很有可能会?为萧晔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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