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消气了。”
“跟领导杠着没你的好处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陆雪就是气不顺,他为灯泡厂做了多少事,被骂的是他,最后什么都没推进下去,让他消沉下去的就是上层领导不作为。
要不是安夏找到他,让他做他最喜欢的研发,他可能就会像冯正志一样,彻底颓丧下去。
再说,灯泡厂的人谁手里没点私活。就连最普通的工人,都有在厂门口支个摊子卖炒面炒饭的!
他甚至都没有从安夏手里拿一分钱。
陆雪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肯向书记低头。
很快,他的强硬就有了回复,书记以在职期间,违规替其他单位工作为由,给陆雪记过处分,扣奖金,还专门开了全体职工大会,要求陆雪在会上进行检讨。
书记对陆雪说:“你要是不做检讨,就是对抗组织,等着记大过吧!”
陆雪没吭声,继而点点头:“我知道了。”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年轻人啊,不要太气盛。”书记心满意足地离开。
灯泡厂全体职工大会当天,刚巧安夏又来找陆雪。
看门的大爷已经认识安夏了,这个总是笑咪咪的姑娘,每次来找陆雪,都会塞给他几个水果。
他叹了口气:“陆雪啊,现在正在挨骂呢。”
安夏得知此事后,溜到礼堂门外,听见了几句,书记把陆雪骂得狗血喷头,就差说他里通外国,卖国求荣了。
然后,是陆雪上台,他的第一句话:“我没错。”
听完这三个字,安夏便离开了。
陆雪毫不留情地狂喷了一通厂里的制度,还有领导们私底下干的各种以权谋私的事。
把书记气得脸色铁青:“陆雪!你犯了错,还不知悔改!”
陆雪扬起一个冷笑,也不搭话,直接从主席台上走下去,径直回到座位上坐下。
礼堂里的工人们一片哗然,见过在办公室里跟领导拍桌子的,没见过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给领导面子的。
书记大怒,当场对陆雪说:“你这么有本事,就别在我们二灯厂待着!我们庙小,容不小你这尊大佛了。现在你档案上有一个记大过,我看哪家单位要你!
你给我停职!写检查!写不深刻,就别上班了!”
灯泡厂全体职工大会不欢而散。
工人们走出去的时候,下意识与陆雪拉开距离,他的周围空无一人。
“陆雪。”厂门口有人向他招手。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一个打扮非常时髦,站在黑色轿车旁的年轻女子,是安夏。
陆雪向她走去:“你怎么来了?”
周围围着一圈人,书记也在人群里。
安夏大大方方地说:“我这不是来求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嘛,谁知道你对这个厂感情这么深,三请四邀的都不肯来,今天愿不愿意赏脸呀?”
陆雪笑道:“到底跟灯泡厂也有几年的感情了,本来挺舍不得的,现在看,人家也根本不稀罕我这舍不得。”
“那你愿意来吗?”安夏笑道。
“怕我们厂舍不得我,不肯放人呢。”陆雪的眼睛扫了一眼人群里的书记。
国营厂不管是调职,还是辞职,都需要走审批流程,二灯厂领导做事一向邪门。
曾有人要往上调到部委里,厂领导死活不肯签字放人,生生断了那人的青云路,把他给气得天天骂街。
书记冷笑:“放心,只要你走,我绝不拦你,我倒要看看,哪个单位敢要一个有记过处分的人!”
安夏微笑:“那您最好说话算话。”
她又转脸看着陆雪:“你下班了吗?”
“按理说,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但是我们书记说了,检讨写得不深刻,就不要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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