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蕴拽着他进了屋,眉眼带笑:“我们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了。” 大内侍:??! 辛起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忙不迭去小厨房沏茶。莫十七翻出家里的零嘴点心挨个摆盘呈上,默默退守在杜长兰身后。 花厅内传来小少年清亮的讲述声,良久道:“事情就是这样子。”他捻起一块百合糕小口咬着吃。 崔遥和陆文英对视一眼,犹如踩在云间,十分不真实。 陆文英呷了一口茶,稳稳心神,他看向杜长兰,心中忍不住想:长兰如此镇定,是否是早知晓了蕴儿的真实身份? 不多时小太监送来状元楼的席面,众人都有些食不知味,饭后大内侍软声催促杜蕴回宫,但小少年身子一扭,“公公,我今日实在累了,不想来回奔波,就先歇在此处。” 大内侍心中早有预料,但面上做出一副惶恐惊讶之色:“殿下不可啊,陛下还等着您。” “明儿我会进宫同皇祖父请安,届时说明缘由,不会连累你们。”杜蕴打了个哈欠,朝厢房行去。 杜长兰拥着大内侍朝外去,“蕴哥……殿下说的也有几分理儿,且让他歇歇,缓缓心神。明儿殿下同陛下相见,精神头也更好。” 大内侍犹豫半晌方应下,他离开时,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飞快塞进他手里。 杜长兰笑盈盈道:“劳累公公跑这一趟,哪能让你再破费。” 院里摇曳的灯火映出青年俊秀如玉的面庞,那双眼睛深邃明亮,却叫人看不进眼底情绪。 大内侍微笑道:“杜大人客气了。”他笼住钱袋子,大步离去。 马车驶入大街,大内侍忍不住回头望向小巷深处。 蕴殿下当真是有福之人,纵使流落民间,遇见的养父也非常人。 他见过有才之士何其多,但有才多傲物,纵使收敛,面对他们这种阉人也是不屑,更别说有这种体贴心思。 大内侍收回目光,银月越过云层映亮人间,眼前的大道清晰可见,远胜人间灯火。 上一位如此心性灵透,又平视众生的进士,已经官至首辅之一。第128章 往事猜测 夜深了, 众人各自回屋。 杜长兰洗漱后进入厢房,一道身影飞快行来,像只树袋熊挂在杜长兰身上。 杜长兰故意板着脸:“你下去。” “才不。”杜蕴像只小猴子绕至他爹身后, 稳稳趴在他爹背上。杜长兰欲捉他, 却察觉小少年微微发颤。 静谧的屋内响起闷闷的声音:“当时我就是这样骑在人后,举着尖石砸向对方的后脑和脖子, 喷出来的血是热的, 比火还滚烫。” 杜长兰沉默了。 他一边听着儿子讲述杀敌细节,一边关上屋门, 走向床榻。 小少年落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黎四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我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 死亡离我那样近…” 他整个人发着抖,仿佛被剥光了衣裳丢进冰天雪地中, 连心都快被冻住了。 忽的, 一道阴影将他笼住,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迅速温暖了他, 还沿着他的经脉涌向头首,将杜蕴的双眸激的通红。 杜蕴嘴巴一瘪,眼角滚出两行热泪:“爹, 我好怕啊,我差一点就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哭的泣不成声,面对外人的所有伪装撤下,杜蕴还是那个被杜长兰宠爱着长大,有些娇娇的半大少年。 在今日之前, 杜蕴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狠辣,眨眼间要人命, 也差点丢了命。 杜长兰搂着他,如儿子幼时那般轻轻拍着,哄着。 屋内的哭声时高时低,时快时慢,而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地止了。 眼泪来的汹涌,也去的迅速,小少年宣泄过情绪之后,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 杜长兰询问他之后才点上灯,照出小少年红通通的鼻头,红红的眼眶,但那双黑色的眼睛仍如过往清澈明净。 很庆幸这一次事件,没给杜蕴留下阴影。 杜长兰在床沿坐下,抬手揩掉儿子眼角的泪,“要不要喝柠檬水?” 杜蕴赧然的点点头,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要两大碗。” 杜长兰笑应。 一刻钟后,小少年捧着鼓鼓的肚子躺在他爹身边,声音飘忽道:“我竟然是皇家的人,好奇妙。” 他倏地坐起来,拧着小眉毛:“爹,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杜长兰单手撑额,侧躺在床里,闻言伸手捏捏儿子的脸,小少年立刻嚷嚷喊痛,杜长兰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杜蕴顿时倒回床上咯咯笑,又同杜长兰说起他三岁前那点零星记忆。 “从前我没怎么细想,如今倒是想起一道模糊身影,应该就是元文太子了。” 杜长兰纠正他:“你应该唤父亲。” 杜蕴眼睛一亮,喜道:“对呀,元文太子是父亲,你是我爹。” 杜蕴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杜长兰从胸腔里发出一声轻笑,点点儿子额头:“这点小聪明别用在你皇祖父和曾外祖身上,会适得其反。” 杜蕴沮丧不已。 杜长兰宽慰他:“在我心中,你是我的儿子。在你心中,我是你爹,这就足够了。” 杜蕴并不认同,但也知道如今情形他爹说的是对的。 于是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他娘,孟氏虽是中州人士,却很有江南女子的温柔细腻,时常吟着小调哄孩子。 “娘可会绣花了,每次有新的样式就拿来哄我,逗着我在院里跑动。” 不怪杜蕴对元文太子印象不深,纵使他聪明,可也架不住元文太子几个月才现身一次。 若是杜蕴没遇上杜长兰,在苦难折磨中,他或许会拼命忆起那点温暖。 但杜长兰给他的太多,又有崔遥陆文英等人护着他,后来杜长兰去县学念书,也有严奉若和李举人陪着他,教导他,大黑同他逗乐。 这般情形下,小少年还能念着亡母,已是小少年有良心了。 屋内响着小少年清脆的声音,讲述他翻来覆去嚼过无数回的母子日常。 只是总避不开最后的逃难。 小少年情绪有些低迷,杜长兰把手搭在儿子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眉头微蹙,道:“你父恐你早夭,将你们母子养在宫外,但这几年你父从未告知你娘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吗?” 按照葛国丈调查所得,元文太子与孟氏欢好一年有余才有杜蕴,孟氏怀胎十月,又将孩子养至三岁,这前后加起来共五年时间。 且杜蕴三岁那年,元文太子已经着手准备接孟氏母子回宫,这样的情况下,元文太子真的能一点信息都不告知孟氏? 杜蕴“诶”了一声,挠挠小脸,迅速在回忆的犄角嘎达里搜寻。 杜长兰提醒他:“当初你刚来杜家,嘴巴紧的像河蚌,我们怎么问你,你都不肯透露信息。” “有吗?”杜蕴不承认。他的记忆已经帮他优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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