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鼻子:“蕴儿心疼咱们,还特意派人送三十两银来,咱们三人,一人十两正好分。” 陆文英从茶盏中抬起头,神情微妙,“你是这么想的?” 崔遥往铁网上撒花生,头也不抬:“不然呢。” 杜长兰饮尽茶水,鹦鹉学舌般故意道:“不然呢。” 陆文英梗了一下,崔遥真傻就不提了,长兰搁这揶揄他呢。 三十两纹银的数量太微妙,若是换了旁人,陆文英定会觉得是旁人讥讽杜长兰。但是虞蕴派人送来,陆文英则想着是不是那孩子有什么苦衷,或是意图朝他们传递信息。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崔遥的想法。 此刻躺进温暖被窝睡下的小少年细数今日种种,感觉自己思虑周全。三等份银两,这下崔伯伯陆伯伯们总不会拒绝了罢。之后他又收服谷穗,感觉自己棒棒哒~~ 两个脑回路连上的一大一小无知无觉。崔遥握着夹子来回拨弄花生,莫十七看他一眼,也将橘子拨弄的更勤。 两人较上劲了,在炉子上炒菜一般翻来覆去,眼看快要舞出残影,杜长兰忍无可忍:“够了。” 莫十七和崔遥同时一顿,又没事儿人一样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过了会儿,崔遥道:“对了,后日吴郎中四十生辰,我得随同僚一道去道贺,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杜长兰斜了他一眼:“礼备上了?” 崔遥点头,他将自己的做的功课挨个道来,末了嘟囔道:“我对我爹和大兄都没这么上心,如今给一个外人备礼,什么事儿啊。” 眼看话题要歪了,杜长兰接过莫十七手中的夹子,拨了拨橘子:“应是好了。” 崔遥也想起他的花生,哀嚎不已:“大半都烤焦了。” 崔遥嚼着发苦的烤花生,心情也如这花生一般苦涩。 杜长兰将一个橘子丢给陆文英,莫十七眼巴巴盯着剩下一个,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如果大人不给她吃怎么办?她是出去呢,还是看着大人吃。 莫十七选择后者,这橘子颜色金黄,一定很甜,又用碳烤烤熟,温热的汁水在齿间迸发…… “十七。” “啊?” 杜长兰递给她一方锦帕,意在叫莫十七擦擦嘴角的涎水,谁知莫十七道:“谢谢大人,我不吃。” 崔遥噗嗤一声笑出来,结果被碎小的花生呛住喉咙咳得惊天动地。引得崔家族兄和辛起来问。 杜长兰把人打发了,却没理会崔遥,而是看向面色通红,缩成一团的某人。 杜长兰啼笑皆非,犹豫着伸出手,落在莫十七的肩上:“你没有误会,我将手帕给你,是叫你擦擦手好接橘子。” 他声音如春风化雨,道不尽的温柔。 顿了顿,杜长兰又继续道:“你都不让我把话说完就拒绝我,让我也很难过啊。” 屋内的咳嗽声不知何时止了,崔遥和陆文英双目突出,如出一辙的受到巨大惊吓。 莫十七从手臂中抬起一张绯红的脸,一双眼似琉璃,又蕴了一层水雾,如懵懂的小鹿,半信半疑问:“真的吗?” 杜长兰拿过橘子,一分为二,飞溅的汁水打在莫十七脸上,温热的。 杜长兰给她一半,“尝尝,味道还不错。” 于是杜长兰便见着眼前人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捧着烤橘子美滋滋吃起来。 杜长兰若无其事同崔陆二人继续言语,“你们可想好给家人捎什么年礼回去。” 陆文英和崔遥面色一肃,众人商议着,时间渐渐流逝,莫十七坐在火炉边昏昏欲睡,其他人脸上也露出疲惫。 杜长兰道:“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歇息了。” 崔遥打着哈欠回自己院子,陆文英故意落后半步,又扫一眼昏睡过去的莫十七,这才问杜长兰:“你心中…是否中意十七?” 陆文英眉头紧蹙,“长兰,莫十七来历不明,做了你的仆人,他没有子嗣便罢了,可你…你想想伯父伯母。” 杜长兰抬头看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天,又回头看了一眼残留热意的花厅,“我还没睡,怎么做乱七八糟的梦。” 陆文英眉头一跳:“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现下只他二人,陆文英也不遮掩了,直抒胸意。 杜长兰:……… 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在别人眼中搞/基了。 杜长兰如坠怪诞荒谬中,他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十七是女子。” 陆文英微微惊了一瞬,随后仿佛松了口气般:“那你倒是可以纳她为妾,只是没娶正妻前,还是不要让她生下你的孩子。” 杜长兰看着他,那种怪诞荒谬的感觉更深了,杜长兰在此刻倏地意识到,哪怕他同陆文英相交数年,一同扶持走来,但他们本质仍是不同的。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你为什么觉得我是纳十七为妾?” “那你是想迎娶十七为妻?”陆文英神情不太赞同,“长兰,以你之才,你值得更好的。” 杜长兰:……… 这天快聊不下去了。 杜长兰有气无力道:“你为什非将我与十七往男女之事上联系,我不能把她当做一位性情相合的友人吗?” 这次轮到陆文英沉默,他将方才杜长兰哄人的一幕说与杜长兰听:“我只在蕴哥儿身上见过你这么温柔的样子。” 那是从心底深处散发的包容与宽厚,悉数出自真心,十分好辨认。 杜长兰扶额,“因为十七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她只能依靠我。等她恢复记忆,她是走是留,我都不会阻拦。” 陆文英定定盯着他,随后笑笑:“那是我误会了,夜已深,你也睡罢。” 话落,陆文英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中。 夜色凄凄,直到天边泛起亮光,大雪终于止了,人们又投入繁忙的一日。 然而晚上散值,杜长兰没有回家,而是吩咐莫十七改道去南街转悠。 “大人要买什么?” 杜长兰道:“给家人的年礼。” 这礼不能太重,否则杜家人一定会瞎想,以为杜长兰干了什么坏事。虽然杜长兰确实干了“坏事”。 杜长兰啧了一声,怎么越描越黑。他摇头轻笑。 但无论从哪方面说,这件事都是值得的,一个完美的道德圣人远比一个贪财的俗人更叫君王忌惮。 有欲.望,才易操控,也更叫人轻视。虽然长远来说,给嘉帝留下这么一个印象于杜长兰不利。 但他年轻力壮,嘉帝却已经走向暮年,年前嘉帝还摔了一跤,哪怕好生养着,也比不得原来了。 用不着他做什么,自然有人急不可耐。 眼下他过好日子足矣。 随着马车行驶过街道,车内添了许多物件儿。他们回去时,崔遥特意过来瞧了瞧,惊道:“你速度也太快了,这就将年礼备好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他扒拉着杜长兰给家人的年礼,想要复制一份,却发现没有太多参考性,因为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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