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山匪,可是全程跟着对方?” 辛起抬眸,神情凝重:“大人的意思是……” “别紧张,本官随便问问。”杜长兰抚着摆件宽慰。 辛起细细思索,刚要应下,又摇摇头:“凌晨时候,小的与金指挥短暂分开过半个时辰。” 杜长兰叹了口气,眉宇间拢了愁绪,“辛起啊,本官这回恐怕真碰上事了。” 辛起大惊,不敢相信智多近妖如杜大人也会有如此悲观之语。 他跪下道:“小的惶恐,不明大人之意。” 杜长兰令辛起起来,他捧着摆件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上任知州不干人事,但府衙牢房里却无甚犯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辛起被“不干人事”四个直白大字听得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杜大人话语里的意思。 他眉头紧锁,脸色变换来去,犹如阴天翻涌的云层,眸光也愈发晃了,良久面色一白,重新跪在杜长兰脚边,哑声道:“大人……” “杜大人。”辛菱兴匆匆而来,见他爹跪在杜大人脚边,惊道:“爹,你犯啥事了。” 辛起:……… 杜长兰:……… 辛菱三两步上前,一同跪下:“杜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我爹年纪大了受不住刑,小人愿代受。” 辛起一时不知道是该愤怒臭小子诅咒他,还是欣慰臭小子心疼他。之前的紧张恐惧情绪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杜长兰拽起辛菱:“你想多了,你爹只是乏了,跪下歇会儿。” 辛起:??? 辛菱:?!! 辛菱瞪大双眸看向他爹,一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坏了。 辛起:这孩子还是揍少了。。。 杜长兰问辛菱来寻他作甚,辛菱立刻汇报工地进度。 杜长兰对此还算满意,年关时候,庙宇应该就建成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几个月,而他之前拢的钱,补上税收又没了。 开源节流,杜长兰是节不了丁点儿,只能开源了。 他叫住辛菱,“你去把山脚下讲经的和尚请来。” 有富人出钱为其搭了草棚,置办斋菜,那群僧人日子好过着呢。 大半个时辰后,以老僧为首的一行僧人而来,共六人。 “贫僧拜见杜大人。” 除却老僧,另外五名僧人跪下叩首。年轻僧人见师父不跪,着急的拉了拉师父的衣摆。 杜长兰温声道:“不必多礼,起来罢。” 杜长兰给老僧赐座,直接道出来意。他对佛教这块一知半解。 现在他想借此从那群富人手里掏钱,自然得拿点干货出来,眼前老僧就是不错人选。 一座寺庙不能只供一座佛像,其他供什么像都有讲究。凡是建筑,其中猫腻可就大了。 杜长兰在内堂与和尚论了半日佛理,傍晚莫十七带着元宝回家,杜长兰脱口念出一句佛号,被元宝学了去,天天在府里嚷嚷“阿弥陀佛”,惹的莫十七笑话他好几日。 府衙内的书吏终于忙完手边事宜,还未来得及歇口气,骤闻噩耗。 杜知州欲重整本地户籍。 众人只听沉闷两声响,两名同僚倒地不起,还有两人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昏死过去。 “钱书吏撑住,钱书吏……” 年过半百的钱书吏气若游丝:“杀了我,杀了我吧……” 这踏马是什么人间地狱啊! 杜长兰听闻之后默了默,随后派人请大夫,一边亲自探望,一边命辛起辛菱绊住郑同知和黄通判。 钱书吏悠悠转醒,一见杜长兰,两眼一翻又要昏过去,被两根银针扎醒。 杜长兰缓了语气宽慰,神态温和,这下不止钱书吏,其他人也一副惊悚表情。 杜长兰梗了一下,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此次擒拿山匪,有些人道不出来历,令人生疑,本官这才想着重新清点。” 钱书吏一干人眼神麻木。 杜长兰道:“本官也知此事繁重,特意给你们配五六个人支使,月末户科等人月银翻三番,其他科部的人翻双番。” 冷面阎王忽的春风化雨,将一干人都骇住了。 钱书吏偏头对大夫道:“老先生扎我何处了,我竟出现幻象。” 大夫嘴角抽抽,一针扎在钱书吏穴位,屋内顿时传来惨叫。 杜长兰一脸惊讶:“诸位为何如此看待本官,本官并非苛刻之人。” 众人实在说不出违心之语,齐齐沉默。 有一老吏决意不干了,阴阳怪气:“自大人上任,我等未歇过一日,卯时起,亥时睡是常态,有时熬至子时。” “嗨呀,这是怎么回事?”杜长兰明知故问,但面上疑惑偏又拿捏的恰到好处,叫众人笃定的心也有片刻动摇。 老书吏冷哼一声,一件件细数杜长兰下放的公务,杜长兰道:“等等,谁告诉你们要做这些的?” 知事官眼皮子一跳。 老书吏道:“大人贵为知州,我等只是低贱书吏,何必再哄骗我等。” 杜长兰犹自追问,一道声音弱弱道:“是郑同知。” 知事官张望周遭,没看见郑同知身影,再也忍不住偷溜出去寻人。 一刻钟后,郑同知等人匆匆赶来,正听见屋内杜长兰大骂他心黑。 郑同知:??? “杜大人。”郑同知大步进屋,这些日子他繁忙不已,眼下淤青深深,更显得眼袋又大又肿,老了好几岁。 郑同知拱手道:“不知谁进谗言,向杜大人诽谤下官。” “没人进谗言。”杜长兰一脸正色,质问郑同知:“本官问你,本官分明说的是让府内书吏正常运作,怎么经你之口,这活计就翻了翻。” 郑同知张口欲言,对上杜长兰平静的目光,他脑中倏地炸开一团白光,将所有不明了的地方照亮。 上当了。 从一开始杜长兰就在算计他。杜长兰对付的不是一府书吏,而是他。 他以为他故意传达杜长兰的命令,会聚集底下人的怨气,齐齐将矛头对准杜长兰,架空杜长兰这个知州。 谁想到现在杜长兰一推二五六,矢口否认,将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以至于郑同知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郑同知,本官对你十分失望。”杜长兰痛心疾首道:“先前你威逼利诱魏厨子等人在本官饭食做手脚,本官并无大碍,又念在你是初犯,原谅你一回,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你…你真是死性不改。” 郑同知苍白辩解,然他已经完全落于下风,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魏厨子等人经过先时一事,已经与他反目,一门心思伺候杜长兰。 杜长兰叹道:“郑同知,你心中对本官成见之深,不利共事,你且歇息歇息罢。由黄通判暂代你同知一职。” 郑同知面皮一颤,看向黄通判,后者眼神飘忽,最后竟是避开他的目光。郑同知心里一凉。再看其他书吏,仅有几人关切回望他。 他费尽心思笼络的书吏,短短时间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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