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苍的残忍与无情。有人生得俊美,得人喜爱,却又有人生得丑陋无比,能吓哭小孩、一露面吓跑之前不曾见过脸的倾心者,哪怕是亲族亦不可免俗……
当人们将异样的眼神、反应、甚至恶人的行径投诸于丑人之身,便将苍天的残忍无情具现化,真正给到了丑人。
但再多的触动,在千万次后也能习惯。
二军师颇为平静地开口:“我是个读书人。”
随后他垂下了头,带着叹息般说道:“可如你所见,吾前路已绝。”
他生来就比寻常人丑陋些,从小就遭人不喜,可天命待他实在无情,竟还越长越丑了。时至今日这番模样,还谈什么前路与前途。
也并非没有挣扎过,否则他一早便不会捧上书。可百般办法用尽,也改不了天生的这点丑,绞尽脑汁破除阻碍考中的功名,更因“脸”而被废弃,让二军师大受打击。
宋宴清没离开过叛军,故而虽然有着满手信息,但并不知晓二军师的真实身份,只能粗浅地猜测他因为“长得实在太丑”在读书路上受过不少歧视。
不过他重提旧话,可不是为了再扎一下二军师的心。
宋宴清开口道:“我不会放军师走,但我可以再给你一条路,就看你要不要走?”
二军师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宋宴清。
那双眼睛倒生得不丑,双眼皮,眼珠黑白分明,只是比起一张阔面来显得小而圆,看起来数学不太好显得很合理的样子。
不想宋宴清这家伙却不往下说重点,反而问道:“军师姓甚名谁?家住哪儿?”
“陶灿,扈川人士。”
宋宴清感兴趣地问:“不知是哪两个字?”
二军师眉头皱起,压住急切之心:“陶土之陶,火山之灿。”
“好名字,山之土经火烧,方成了陶。”
有意吊了几句胃口后,宋宴清说回正事:“叛军为害一方,我、威虎将军,担平叛之责,因地利之故先行深入乱地。与叛军接触后,发觉叛军之二军师面具覆面,又知一人与其声音相似、体态相近……”
二军师听着面前少年胡说八道,随口编造出一个“李代桃僵”反立功的陶灿来,当下眼睛都睁得微微大了些。
如此能编会说,亏得他还误以为这厮是老实人,过去当真是瞎了眼。
再听宋宴清编到“陶灿”对七皇子十分敬仰、愿意效力之时,二军师也就是陶灿本人微微抬手,打断对方。
陶灿躬身,郑重道:“多谢。”
宋宴清没回应,只望着他不挪眼,眼中的小心思明显得很。谢完了,然后呢?
陶灿只好对着少年直白道:“从今日后,陶灿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陶先生请起。”宋宴清开心地将人扶起,“往后我们就是携手平定叛军的两大功臣,一定前路广大。”
陶灿面上笑得有点别扭,心里想:你都把我“绑”了,还谈什么广大前路,不就只能走你的路。
但对比起从前种种,宋宴清的确给了他一条广阔之路。
不必再去碰那条走不通的功名路,直接在皇子身边得用,如今圣上情形不好,正是皇子们一展身手的好时候。更别提不追究他行乱之责,还反手送上一桩天大的功劳,这意味着他将白享一份名声。
宋宴清又好奇问:“军师为何执意攻打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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