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真有伤人旧例。
打仗这事儿,真正打的时候通常并不长,消耗时间的是前后准备安排和诸多细节。
待收整一番后,所有人乘船返程。
路过茅村时,船队特意停留了阵,在村人敬佩艳羡的目光中接上茅村老伯,以及另两位抓到一个女倭的热心大姐。
老伯明显不觉得有甚可以骄傲的,上船便动情地再三感谢虎威将军杀倭。
若非宋宴清拉着,只怕老伯要抱着他的腿大哭上一场。
眼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沧桑的老脸涕泪纵横,仿佛江海水终于流淌进了干涸的裂田。
宋宴清真怕他哭伤了,毕竟老伯年岁已不小,赶忙翻出帕子来,给老伯擦擦脸。
这种时候,少年就顾不上撑着自己的将军威势了,慌忙劝道:“茅老伯,且哭完这场,往后就莫太伤心了。大哥大姐知晓你这好父亲为他们报了仇,定很骄傲。”
然而老伯根本听不进去,倒引得原本因为胜仗高兴的队伍沾染上些伤感。
倭寇已在洋州等海边州府盘桓长达十多年之久,起先规模不大,造成的伤害也不大,直至后来人数不断增多,被残害的家庭也就愈发多了起来。
至此,不知有多少人背负着血债呢,只怕如那天上星子,数都数不清。
一位大姐见状出声道:“老叔你哭什么哭!再哭你那双眼就要瞎了,瞎了就走不动道,以后还怎么给将军搜集倭寇的消息!”
另一位大姐也道:“莫哭啦!我们现在有海定军,□□,简直就是撞了大运,要多笑笑攒福气,老叔。”
一言二语击溃哭泣老伯,救宋宴清于眼泪大海。
大姐威武!
宋宴清捧场道:“二位姐姐说得真是好,一语勘破迷障。”
大姐谦虚:“将军,都是胡说的。”
“怎会?两位简单数语,却有无穷之力。瞧,老伯就是证据!”
得了肯定,两位大姐接着劝说老伯。
随后老伯痛失哭泣的所有机会,慢慢笑了下,同船上众人也渐渐带上笑模样。
诚如她二人所言,如今境况已然好转,□□了。他们迟早将倭寇赶出去,赶得远远的,或者干脆就斩草除根!
回归营地,陶灿领着人在码头等待,望着长长的船队,心中激昂。
军中经济紧张,有了此回的收获,方才能维持良好运转;且将军带回来的那些人,也大有用处。
待得船只靠岸,留守诸人更是齐声欢呼:“海定军威武!将军威武!大胜而归!”
惨淡的经历,同样能激发人的不屈求胜、悍勇不惧死之心。
纵有死亡,但他们海定军、洋州人在大胜,倭寇死得更多,真正解了从前的憋闷郁气、满腔血恨!
宋宴清塑造了这支海定军,可根、骨和心终究是这批人自身的。
连带着宋宴清亦被感染,举起他那把杀敌无数的宝剑,朗声道:“我军、威武!”
底下人跟着呼喊:“我军、威武!”
千呼万唤的声音沿着水面传开,在宽敞的河面上激荡起涟漪,把鱼儿惊得跳起远遁。
头顶的日光很盛,洒下称得上炙热的热切光芒,落在码头上、船只上、人心上、直至更远更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这场大胜的结果很快经由早先安排好的底下人,传到洋州府去,惊得鸦鹊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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