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地笑笑，说：“哥，您就收下吧。”
李渭任由那男孩又捉起他的手，展开他攥紧的拳头，将折成四方的一张钱放到他手心。
暴雨轰隆地下着，李渭笼罩在雷雨里，他回过头去，看着阳光中和煦笑着的男孩，被闪电追赶着一般疾奔而去。
他只是短暂地走到了被庇护着的没有雨和泥的地方。
————
两天后借由网上购物，由李渭送达，李生石知道了李渭的姓名和电话，当晚就给李渭打了电话，请他帮忙看看水管漏水。
李渭管室友借了工具，换了胶垫缠了麻丝，三两下就解决了问题。
李生石说请他吃饭，李渭借口还有件没送完，坐都没坐就走了。
过不会儿李生石加了他微信，李渭一通过，他就发了个红包过来。
李渭没点开红包，而是翻起了他的朋友圈。
这孩子可能是被他爸秀怕了，朋友圈就寥寥几条，照片也只有两张，一张是路边的一只小野猫，一张是他全家的合影。
李生石刚自己搬出来住，网购了很多东西，两人又这样接触了几次，李生石终于在一次请李渭帮忙搬东西之后把他留下来吃饭了，李生石自己下厨。
早先李生石往冰箱里新添了啤酒，吃完饭，两人就点着蚊香坐在阳台喝酒。
李渭负担不起其他的爱好，不抽烟也很少喝酒，于是只喝了几口便有了醉意，话多了起来。
他给李生石讲了他独自到城里打工，最开始当民工，在工地里都做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后来又送快递，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从早到晚都在到处跑着送件，有时候一天干下来还要赔钱。
李生石问他送快递怎么能赔钱，李渭说有的时候包装坏了，顾客就要快递员赔钱，不然投诉，投诉也要扣钱。不过还是挣多赔少，比干民工的时候强多了。
他说再攒些钱，想学个车，他听人说跑车会更稳定一些，而且只要工作的时间长就赚得多。
李生石笑着问道：“李哥，你都在讲钱，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呢？”
李渭语塞了，低下头来，又重新变回沉默不语了。
“哥，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李渭问他：“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当工程师，可能受我爸影响比较大吧，我从小就喜欢机器，嘿嘿，以后想做机器人。”
李渭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他此前从未想过人要有什么理想，他只想好好活着。
李生石说他是独生子，一直想要个兄弟姐妹，觉得在这世上除了父母就只有他一人很孤独。他说他看李渭就觉得亲切，他说我醉了，你能当我哥吗？
有一瞬间李渭甚至觉得这孩子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一直拿他寻开心。同时他又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被包裹在柔软透明的壳里。他想不想当他哥？他想不想要这样一个弟弟？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想成为他。
自从他知道他有这个弟弟，无论他对他爸有多么愤恨，更多的还是希望他就是那个被他爱着的孩子，然后他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
没多久李生石就去学校报到，开始军训了。
军训没过两天他就在半夜给李渭打了电话，说：“哥，我好饿啊……”
“嗯。”李渭只是应他。
“你忙完了吗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
“能不能帮我把我屋床上的PSP拿来？应该就在枕边。我那备用钥匙在奶箱里面的垫子底下……”
李渭首次进到他的卧室，看到他浅蓝色的干净的床单，拿东西的时候又触碰到柔软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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