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样温暖。
沈朔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睡吧。”
亚尔曼本来就心疼他,闻言无不应可,翅翼往上盖了盖,直接从脚盖到了头。
少年的翅膀是雪白的,从外面看,就像盖了一块儿裹尸布森*晚*整*理。
好在虫族没有忌讳,而沈朔也看不到。
忙了一天了,虽说脏活累活都被亚尔曼做了,但沈朔身体向来不好,多少还是有些累到的。
贴着小狗暖烘烘的胸膛,沈朔很快就睡着了。
“……”
沈朔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见大雪纷飞的雪原上,有一个人在孤独前行。
或许也不能说孤独,因为他还背着一个人。
或许是睡着了,又或许是死了,那人安安静静的趴着,随着另一个人的动作微微摆动。
人在做梦的时候,意识是很难保持足够清醒的。
但沈朔还是认出了他们。
那是亚尔曼。
他背着的是自己。
雪下的很大,落在原野上,积成厚厚的雪层;落在少年的眼角眉梢,又和他的白发融为一体,背影透着一股死寂。
亚尔曼要去往何方?
沈朔不知道,也无法说话,只能像游魂一般飘在他身后。
少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从白天走到黑夜,在雪原中留下一下一长串绵延的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到目的地了吗?
沈朔举目四望,少年仍旧没有走出雪原。
为什么停在这里?
沈朔看向沉默的少年。
亚尔曼将不知生死的雄虫放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抽出一把刀,刀锋一转,猛然划过掌心。
“!”
他在干什么?
沈朔那颗向来淡漠冷静的心都为此停跳了一拍。
少年用力攥紧手,鲜血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嘀嗒——”
沈朔看不到伤口,却能预想到伤口有多触目惊心,鲜血像是不会干涸那样流出。
鲜血带着炽热的温度流到地上,将雪地都腐蚀出几个洞来。
这片大地好似有生命,伴随着鲜血的流淌,就像被焕活了那样,冰雪之下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鼓动。
不多时,一株绿芽顶破雪层,探出头来。
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更多的绿芽冒了出来。
它们在短短几息之间抽条生长,最后开出了殷红艳糜的花朵。
沈朔从未见过这种花,却莫名觉得它透着一股子妖异和诡异,仿佛是用鲜血浇灌出的一样。
花朵很快就凋谢了,花瓣被风吹落到雪地中,却像是一颗火星落进了汽油桶里。
亚尔曼将雄虫重新抱进怀中,流着血的掌心握住了那只早已失去温度的手。
冲天而起的火焰以亚尔曼为中心,沿着花朵扎根的地方蔓延开去,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亚尔曼浑然无觉,他抱着雄虫,直直朝着某个方向跪了下来,然后叩拜。
沈朔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洁白山峰。
这是……
他们现在待的那座山?
少年抬起身体,他终于不再将后背对着沈朔了,沈朔看清他的脸。
少年在哭,他无声无息的留着泪,眼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和疯狂。
【虫神……在上……】
他哽咽着,声音沙哑,语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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