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态度很和气,穿一身石青的袍子,兴许也是紧张,手里不断摩挲着腰间的荷包。
荷包是很常见的样式,但也不常见。
原身女红不错,心思细腻,入府后,很容易就留意到四阿哥身上的荷包虽然每日都换,但都像是同一个人做的。
不像是福晋和宋氏的手艺,而负责阿哥衣物的绣娘不会只有一个,那么只能是长辈所赐。
时舒再次进入殿内请安后,特意确认了一下,四阿哥身上佩戴的,确实是原身记忆中那枚荷包。
至于四阿哥本人长相,她只是匆匆一瞥,发现没有原身记忆中那般肃然,只是个气质略好些的十五岁男孩。
四阿哥却盯着面前的苏氏看了片刻,即便尽力掩饰,也能瞧出来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高兴。
原身容色不俗,又正在不谙世事的年纪,一双柔和钝圆的杏眼,黑白分明,带着些天真和娇憨,至于身量倒在其次了。
今年不过十五岁的四阿哥如此想到,虽有些羞赧,但还是在皇帝的暗示下,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可读过书?”
面前的少女睫毛轻颤,肉眼可见的紧张,脆生生道:“奴才略识得几个字。”
四阿哥饶有兴致,几乎快忘了先前张氏带给他的不快,以及上首德妃的感受,他继续问道:“那你便背一首诗出来吧。”
四阿哥忘了德妃和佟妃之间的不和,时舒却没忘。
要想在四阿哥府里步步高升,德妃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至于会不会得罪佟妃,那暂且不是她能考虑到的。
上一世,原身背完诗后,佟妃赞叹不绝,当时原身引以为傲,现在想来,诗好是假,想要刺激德妃母子不和才是真。
否则德妃大可以将三人都赐给四阿哥,为什么偏偏少了个四阿哥不喜欢的张氏,也许不是德妃不想给,而是四阿哥被佟妃一激,冲动之下没给自己额娘面子,坚决不要。
思虑片刻,时舒便开了口:“奴才会背孟郊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四阿哥神情错愕,他抓紧了手中的荷包,下意识抬眸,正好对上了上首德妃远远投来的目光。
德妃眼角带着几丝疲惫,目光平静而深邃,这一眼仿佛穿越了数年时光,四阿哥骤然回忆起曾经每一次在承乾宫偏殿与额娘匆匆会面的场景。
门外宫女不断催促着,那时已经是妃位的额娘,却会因为宫女的几句话而红了眼眶,滴滴泪水砸在手背上,溅起微弱无力的水花。
额娘送来的荷包有许多许多,攒了好几箱子,他在承乾宫时不敢戴,怕伤了皇贵妃额娘的心,总想着,等日后搬出了承乾宫,住进阿哥所,就天天戴着额娘做的荷包去给她请安。
这些年来他日日贴身戴着荷包,可离额娘似乎愈发遥远了。
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说:“儿子没什么要问的了。”
德妃不禁垂眸,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方才的不平静。
她知道四阿哥身上一直佩戴着她做的荷包,
诗句中的母亲缝制衣衫时,是期盼孩子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她为孩子们缝制荷包,何尝不是在祈盼他们能够如意平安。
如今为着一个秀女惹他不快,横生怨怼,又是何必呢?
德妃及时醒转,幽幽看了一旁的佟妃一眼,哪怕这个秀女是佟妃力荐,只要四阿哥喜欢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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