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头打断他:“再是矫健他也不过孤身一人,王虎生他们二十余人如今都困在山中,他一个人能照应到哪里去?”
中年男子听罢说了句“也是”,便不再言语。
老者回头对镇长说:“江阳城出此变故,我会立刻将此事传书禀报给总司,等总司派人过来说不定此事善有转机。至于现在……”
他话没说完,太平街街头突然传出一声妇人的哭嚎叫骂,声音之大足以令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杀千刀的孽障!跑哪里鬼混去了!”哭嚎的人正是田秀她娘,此此她搂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一边捶打一边哭骂,唾沫星子乱飞,“我怎么养了你这个讨债鬼!你娘一宿没睡,头发都白了,只以为你这小畜生死在外边了!”
田秀脸上手上全是擦伤,背后还背着那个装满野菜的箩筐,被她娘骂得鼻涕眼泪淌了满脸,哭着嗫嚅:“我,我迷路了……”她哭着哭着嗓门也大起来,像是要把一天一夜的惊恐后怕全哭出来,“山里有怪物!呜呜呜,我快吓死了!娘!”
“田秀回来了?!”镇长眼珠子快掉地上了,顿时拐也不杵了,人也不丧了,腿脚比年轻人还利落,疾步跑到田秀面前将人上上下下一打量,“秀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虎生哥呢?!他们人呢?他们也回来了,是不是?”
田秀哭得两眼通红,被镇长一连串的发问问得晕头转向,半晌擦擦鼻涕茫然说:“什么虎生哥?我没见到他们啊。”她面对德高望重的镇长,怯生生地抓紧背后的箩筐,“我,我一个人找了条路下山的……”
偌大的一条太平街,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当中。
且不提回过神的那二十户人家如何围着镇长吵得沸反盈天,田秀娘倒是欢欢喜喜地边骂边将闺女搂回了家,路过阿杜家时恰巧看见阿杜娘倚在门后朝外张望。田秀娘的脸色一下又拉了下来,但一想田秀也没出大事,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嘀咕道:“幸好我家秀儿没事,算了,今天我们家包饺子,姊姊有空也来吃一碗。”
阿杜娘讷讷地忙说:“不用不用。”
田秀娘假客气:“姊姊别客气,你家阿杜马上也要回来了。说不准带了大府城的新鲜吃食,还指望着给我家秀儿尝个鲜呢。”
阿杜娘又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田秀娘客套完便推搡着田秀一扭屁股回了家,跨进门的时候,她瞥到田秀鬓角,不经意说了句:“你这丫头戴的什么花,怪好看的,倒是没见过。”
田秀哭得稀里哗啦,鼻子还嗡嗡的,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嫩黄小花,傻傻笑了笑:“路边采的,好看吧。”
田秀娘嗤了一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丫头片子长大了,也知道好不好看了。”
阿杜娘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默默地将门关上,蹒跚着走回了屋中。
……
是夜,闹腾了一夜的江阳城终于重归于平静之中,至于第二日依旧没等到家的人们会如何,那是睡不着的镇长需要头疼的事,大部分江阳城百姓此时都或唏嘘或不安地陷入了沉眠之中。
阿杜娘慢慢提起小小的包裹,将灯笼里的烛火吹亮了些,便杵着木拐又出了门。
她没有往老兵卒驻守的城门走去,而是拐进了个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便是江阳城的棚户区,棚户区的外围就是江阳城的老城墙。老城墙有个窄小的缺口,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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