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他双亲如何,就说他本人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对他的兄长李子昂嫉恨已久,”他声音平缓透着一丝冷意,“上次平凉湖一别,他已经流露出对修行之人的怨憎,有今日之表现也不算太意外。”
“也是,”李药袖摸出个核桃一爪拍开,捻着核桃仁往嘴里塞,顺手递过去,“吃吗?说实在的,他们老李家出了李子昂这个异类才是真意外,这就是常人说的‘歹笋出好竹’?”
沈檀看着她牙口利落地咔咔啃着核桃,慢吞吞地说:“小袖,上次说过了,不宜在床上吃点心……”
“你不吃吗?”小镇墓兽斜眼。
“……”龙爪默默地摸过她爪心里的核桃,“吃。”
一龙一兽便默契地同时咔咔啃起了核桃,李药袖同时点评道:“这次买的核桃炒得不太香,下次换一家嗷!”
沈檀:“……好。”
“小袖大人!我们干完活啦!”喜丧娃娃那两张涂满大红胭脂的脸满怀期待地凑到他两头顶,画着浓睫毛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我们可以出去玩一会吗!”
同时被怼上两张大红脸蛋的李药袖与沈檀:“……”
李药袖胖爪一挥,慷慨地甩出几个金豆豆:“去!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不够了再找小袖大人要!”
“谢谢小袖大人!”喜丧娃娃美滋滋地揣好金豆豆,手挽手一同出了门。
李药袖转头对上沈檀欲言又止的眼神,假惺惺地宽慰他道:“你放心,我从我前未婚夫他爹坟中掏了不少金子出来,还有很多名画古董。等金子花完了,变卖几件古董就是了!”
“……”断了角的青龙一时陷入长久的沉默,看不出表情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严峻之色;不行!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找到个私库,堂堂一七尺男儿如何能靠……
“不可!本尊不允!”沈檀脸色骤然一变,龙尾重重一甩,断然拒绝,“本尊绝不会厚颜无耻吃夫人的嫁妆……”
“……”李药袖默默看来,真不容易啊,辛辛苦苦熬到现在才发病……
青龙尾巴一僵,立时改口道:“心上人的嫁妆!小袖你且等着!今日本尊便去皇帝老儿的宝库走一趟,搬他个十箱八箱的金银珠宝回来!”
它如是说着,当真猖狂地腾云驾雾而起。随之腊月里的夜晚竟滚起了闷雷声,引得无数人惊愕抬头,天、天降异象?
李药袖登时头大如斗,眼疾爪快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大半夜不睡觉,你好端端地去偷皇帝家的宝库做什么啊!”
青龙被揪得动弹不得,恼怒道:“他乃沈氏子孙,孝敬本尊不是应当的?!”
李药袖死鱼眼看他。
青龙自觉失言,马上又理直气壮道:“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本尊乃真龙,他便算我儿子。老子拿儿子,天经地义!”
李药袖爪下依旧纹丝不动。
青龙面上划过“憋屈悲愤隐忍但我愿为你退步”等种种神情,最终屈辱地攥紧龙爪:“好吧,那我们一起睡觉吧!”
李药袖:“……”
呵,你这条狗龙,我就知道!
方才风起云涌的天空随之一扫阴霾,恢复一片朗朗夜空。与大雪翩飞的梨花镇不同,新京虽也在腊月之中,但地气很暖,连街头树杈上的叶子都没有落尽。
一轮银盘似的圆月高高悬于空中,将窗外摇曳的树影照落在半落下的床幔上。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修建得十分清雅别致,虽然房中许多贵重对象不知是被那落魄主人卖了还是收起来了,但依稀可以看见主人家曾经的辉煌奢靡。
一连奔波了许多日,便是石头做的李药袖也难免倍觉疲惫,更别提本就一直蔫蔫的沈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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