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程忙碌的缘故,异国青年原本柔顺夺目的白发,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有些黯淡。米哈伊尔的皮肤透着惨淡虚弱的白,甚至有几分灰败的意味;形销骨立,伤疤狰狞,周身的氛围安静绝望如一潭死水。
——只有那澄澈的蓝色眼眸,闪耀着足以撼动人心的坚韧。
“也许你需要一份蛋糕?”鸣花认真推销,“我们的蛋糕精致好吃,是快速补充体力的上上之选。”
“不必。”米哈伊尔摇头拒绝,“现在似乎是你的工作时间?”
“我在等烤箱里的蛋糕。”鸣花摇摇头,灵机一动持续推销,“纸杯蛋糕呢?我在里面加了巧克力碎。巧克力真是神奇的东西,无论什么甜点,加上它会变得美味……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无所谓。”米哈伊尔甚至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闲聊了。”
那还……挺值得庆祝的哦?鸣花跟着笑了笑:“我稍微告辞一下,马上就回来。”
纸杯蛋糕是鸣花学着烘焙店里的款式做出来,想要逗露西开心的尾料产品;露西随手放在桌子上时,意外勾住了好几个客人孩子的目注意,撒娇卖乖哭闹求同款——就这样获得了菜单入场券。
和服少女起身准备离开时,背后的店门叮铃铃响了起来。鸣花看看店内,露西大概是在后厨拿甜点,于是主动转身接待客人:“您好,欢迎光临。”
刚进门的客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小客人穿着乖巧的白衬衫和背带裤,斜挎横滨时下最流行的小挎包,及腰长发挽成马尾,发梢泛着和眼眸相似的深青色,样貌俊秀恬静。
“一位吗?”鸣花温温柔柔地笑着迎上去,“日安,请往这边……哎?”
小客人深青色的眼眸扫过鸣花,面无表情、毫无波动地忽略她,径直走向柜台。
“……?”这孩子怎么一脸‘灭你满门’?而且,还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鸣花愣了愣,赶紧追上去,“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打扰。”木着脸的小客人掏出一张纸,‘啪’拍在桌面上,理直气壮地仰视老板,“找人。”
“需要帮忙吗?”米哈伊尔扫过少年腰间细长的刀鞘,落在对方带着刀茧的手上,瞳色微深。
“不用、不用,”鸣花赶紧阻止——危险小雷达早就告诉她,这位俄罗斯青年也不是什么普通群众,“应该没什么大事……嘶——”
不小心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薄痂裂开,疼得鸣花倒抽冷气。
“羽二重……鸣花?”老板扶着眼镜辨认纸张上的字体,哭笑不得,“这位客人,如果以您没有找错地址为前提,这里唯一一个‘羽二重鸣花’就在您身后。”
“找我吗?”鸣花茫然地指着自己,“您是哪位?”
感觉越来越熟悉了。无论眼眸,发色,还是表情。
爽快忽略正确目标的少年没有丝毫窘迫,从从容容转过头,用最乖巧的打扮、最闹事的语气开口:“原来就是你啊,看起来很一般嘛……炼狱的眼光也就那样。”
鸣花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啊,是霞柱的时透先生对吗?您——”
“现在开始,不许动。”本该老实坐在座位上的米哈伊尔无声无息出现在鸣花身后,借斗篷的遮挡、用铳口抵住她的后背,轻声道,“你是怎么隐藏气息的?昨天袭击西街仓库的是你吗?”鸣花紧绷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明明是受害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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