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举起酒杯,道:“饮胜!”转头看着歌舞。
从头到尾没有对张华说一句鄙视和责备的言语,但是张华的脸热辣辣的,在这坐满了人的大厅之内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孤单寂寞冷。
张华努力不露声色的看着大厅正中的歌舞。
那领舞的女子举止优雅又曼妙,旋转的时候衣衫上的金丝闪烁着光芒,真是好歌舞……好个头!
张华微笑着看周围的王侯公卿们,每个人都灿烂的笑着,仿佛专心在歌舞之上,可是他知道每一个人都在耻笑他,今日司马亮举办宴会就是为了耻笑他。
张华盯着歌舞,司马亮没有说一个字,可是这耻辱感却更加的浓厚了,司马亮都不屑打他的脸,因为他的见识比司马亮,比这里的王侯公卿们差了不是一个等级的。
张华脸上笑着,宽大的衣袖中干枯的手臂上却青筋鼓起。他竭力的提醒众人胡问静或者说司马炎贾充在荆州有大谋划,绝不可等闲视之,能够狠下杀手干掉了荆州所有官员和大门阀的胡问静绝对是有谋反之意。可是就在今天……
张华宽大的衣衫微微颤动,他极力的深呼吸,终于抑制了心中的无比震怒。就在今天,朝廷得到了飞鸽传书,荆州刺史胡问静下令荆州各地州府米价提高十倍!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命令吗?下这个狗屎一般的命令的胡问静难道不是世上最愚蠢的官员吗?
张华微笑着看着歌舞,浅浅的品酒,原本酒量很好的他只喝了几杯酒竟然就有些微醺,感觉身体有些摇晃。一个他的下属官员悄悄凑过来,低声道:“司空……”他微微摆手示意无妨,他还不会出丑,他只是有些愤怒。
若是胡问静不是该死的三不管官员,他就下令将胡问静捉拿下狱!
但此刻,张华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司马亮和一群王侯公
卿们无声的鄙夷。他唯一庆幸的是他总算担着司空的职务,在大缙朝龙椅由谁坐未确定的时候,司马亮等人好歹要给他一些面子,没有公然的嘲笑他。
张华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他一直战战兢兢,就因为判断错误了一次就被人小觑了?他很是愤怒,偏偏无法述说。难道他还能像个小女孩一般眼含泪水的哭泣,或者像个小男孩一般故意喝醉酒?
作为老头子的张华只能微醺,只能苦笑,只能默默地冷哼。
一曲歌舞毕,张华举起酒杯,轻柔的道:“好!”浅浅的饮了一口。胡问静只是个蠢货,一定要加上更多的定语,他认为可以加上“勇猛”、“没脑子”、“贪财”、“得意便猖狂”、“无耻”等等定语,司马炎和贾充若是指望胡问静为他们带来翻盘的机会无异于做梦。
大厅中另一个角落,司马攸和卫瓘笑着讨论着歌舞:“……倒是没想到汝南王殿下有如此的精妙的歌舞……”“……那弹琴的功力不错,那一段疾风骤雨让老夫心惊胆战啊……”
两人嘴里说着风月,飞快的交换眼神,胡问静绝不是鲁莽的菜鸟,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两人认为很大的可能就是故意装傻,司马炎和贾充指定的血脉保护者是个大傻瓜,绝不会对朝廷产生威胁,这才是胡问静傻瓜一样提高粮价的最大可能。只是,就真的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司马攸和贾充说着风月,品着美酒,看着歌舞,心中一丝的把握都没有。司马炎和贾充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怎么会被人轻易的看穿了目的?不转十七八个弯都不敢相信看到的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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