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静杀来了。”王澄喃喃地道,胡问静怎么杀来了!
他怔了一下,厉声道:“快,快!”
“快”什么?王澄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胡乱地喊着。
王澄在一群护卫的搀扶和簇拥下出了豪宅,四周到处都有人叫着:“胡问静来了!快逃!”整个定陶城都被惊动了,无数人跑出了家门,惊恐地惨叫。定陶城内哭声震天,彷如末日降临。
王澄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在济阳见过两军交锋,何曾见过如此令人胆寒的火光,何曾听过令人颤抖的哭声?这就是战争吗?为什么与济阳不一样?他的脚立刻软了。
几个护卫半扯半托的扶着王澄上了定陶城西门的低矮的城墙,早有无数门阀中人衣衫不整地站在了城墙之上,见王澄赶到,好些人尖叫着:“王公子,王公子!”王澄看都不看他们,抢到城墙边俯视,身体立马就摇晃了。为了震撼在西面的陈留司马越,王澄等人故意将十几万门阀联军尽数扎营在定陶城西,联军的营地迤逦连绵,最远的距离定陶有三十里,几乎到了另一个县城,最近的却只有三四里,就在定陶城墙之下,如此庞大浩瀚又威武的军营在白日足够吓死路人甲,可此刻只见到处都是鲜红的火焰,如同大火燎原,只有近处的寥寥几个营寨没有火光。
王澄颤抖着,难道胡问静真的来了?
有人不停地拿长剑拍着城墙,厉声喝骂着:“废物!废物!十几万大军竟然营啸了?”
王澄心里想了想才想起营啸是指大军崩溃逃跑,他转头看去,在昏暗的月色下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人是王敦。他没心思与王敦打招呼,又转头死死地盯着城外的大军,火光和月色之下只看见最靠近城墙的琅琊王氏精锐私军已经开始列队,但远处无数人疯狂地向定陶城飞奔,看不清是己方的溃兵还是敌军。若是敌军左右是一场厮杀,若是自己人……
王澄脸色惨然,难道最后的严阵以待的军队也要毁灭在自己人的手中?他定了定神,那些半路拉来的农夫死光了也不可惜,但是琅琊王氏的几千精锐私军说什么都不能没了。
王澄厉声道:“来人,打开城门,让附近的士卒进城守卫定陶。”王敦摇头:“不可!看那大火和人影,胡问静就在几里外,若是此刻开城门,士卒堵住了城门而胡问静至,奈何?”王澄傻眼,太有道理了。
王敦道:“此刻不如命令各部精锐就地列阵作战,但凡敢冲乱阵型的,一律杀无赦。”什么败军溃兵冲乱了己方的阵营,那是因为己方不愿屠杀溃兵,只要拿起刀剑杀杀杀,还怕有溃兵敢冲击阵型吗?
一群门阀中人毫
无意见,若是被溃兵裹挟冲散了精锐士卒的阵型,被胡问静杀到了定陶城下,这低矮的定陶城能够坚持多久?杀几个溃兵,那些溃兵自然就知道避开军阵向两边逃走。
有门阀中人转身对王敦道:“王将军,只能拜托你拯救大局了。”一群门阀中人点头,期盼地看着王敦,胡问静或者司马越怎么也不肯一举击杀十几万大军的,混乱的一定只是极少部分,以王敦带领大军在济阳与司马越打了几个月的威名,那些士卒一定看到了王敦的身影,听见了王敦的名字就会立刻镇定,然后列阵对抗偷袭的贼子。
王澄陡然清醒了,一把扯住王敦,道:“莫要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计,必须守住了定陶。”他使劲地对王敦打眼色,千万不要发傻,这黑夜之中谁管王将军不王将军的,就算白起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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