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之亲者,听其别立。其军民人等告争继承者,必择立同宗昭穆相当之侄承继。若众子无嗣,必先尽同父长房之次子,如长房无子,然后以次及于众子。又次及大功、小功、缌麻至亲之次子。如俱无次子,方立远房昭穆相当之人。其长子无嗣,亦尽同父以次长房之次子,然后以次及于其余……”注1
胡老七只是不管:“俺们乡下人不懂法,俺们那里说过继就过继,哪有这么多讲究。”这倒是他胡说,民间哪里管基本法,想怎么就怎么,衙门也懒得为这种事情费神,任由民间自己操作,也就只有牵涉到巨额钱财,当事人跑到衙门打官司之后衙门才会插手。
“其次,我的财产怎么会是家里的财产?”胡问静笑了,这民间不懂法的百姓真是麻烦啊,彻底剥夺了女子的财产继承权,仿佛女儿就是一条狗,其实法律不是这么定的,大缙的律法依照曹魏,而曹魏又照抄汉法,西汉初吕后时期的法律二年律令明确规定,家中财产可由父母决定分给谁,女子也有资格得到财产,若是没有指定分配方式,则男子得一,未出嫁的在室女得半作为嫁妆。虽然女子依然少了些,但怎么都不是民间以为的一无所有。
至于胡问静的财产更是与胡家无关,尽数是胡问静的私产,哪怕胡问静的爹娘在世都不能动胡问静的私产分毫,哪里轮到一个过继的兄弟夺胡问静的财产。只是民间未出嫁前的女子几乎得不到一丝的财产,这条律法也就被民间曲解了,以为在室女的财产也是家里的财产。
陈县令柳阀主等人平静地看着胡老七,原本以为胡老七的两个孙子可以存活的,毕竟小孩子不懂事,但是惹了小问竹那就是找死了,胡老七要死全家了。
胡老七一辈子没有别的本事,种地的手艺也不过普通,但是生在底层的受压迫者会被动点亮察言观色的技能,胡老七又将这项技能刷到了巅峰,他只在刹那间就从胡问静的言语和其余官老爷门阀老爷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的未来。
胡老七一瞬间就抛弃了原本准备好的以七爷爷的长辈身份教训胡问静的计划,甚至抛弃了从胡问静的手中得到“过继费”的计划,娴熟的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有胡问静讲理。
胡老七慢慢地站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巨疼,他死死地忍住,憨厚有诚恳地道:“胡问静,我知道你痛恨你爷爷,痛恨那些想要从你的身上占便宜的亲戚。可是,今日我等是不同的。”
胡问静原本已经不想与脑残亲戚纠缠了,但想到作为“经典案例”,必须将利益最大化,她一边与扁嘴的小问竹厮打着,一边随口问道:“哪里不同?”天下脑残者的思路大致相同,说不定可以胡老七的思路可以引起其他脑残的共鸣呢。
胡老七重重地点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胡家有两三百人,却被人欺凌,既不能建立胡家村,也不能聚居在一起?”他不等胡问静回答,继续道:“因为穷和贱。”
“我胡家祖先是个商人,有些钱财,远道而来到了这固镇,盖了几间房子,可是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卑贱的,我胡家祖先没能在固镇发展,反而受人欺凌,最后抑郁而死。”
“老天爷保佑,我胡家子孙兴旺,每一代的男丁都能生好几个儿子,几代人下来,我胡家的人就多了。”
“可是仅仅人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欺压得死死的,我胡家这么多人大多都是佃农,还有人只是短工,这日子怎么过?”
胡老七真诚地看着胡问静:“你是胡家最发达的子孙,所以,我想借你的力量振兴胡家。”
“你是官老爷,你有上万亩田地,你有很多钱,你有大房子,可是你没有弟弟,胡家你爹的这一支是绝后了,你想要你爹娘有人祭祀,就需要有个男丁继承。”
“这胡问兰胡问菊是我的孙子,是正宗的胡家血脉,过继到你爹的名下,你爹有了后人,有了香火,这是你为人子女的孝心。”
“你说律法不许,俺们乡下人不在乎律法,只要你说成就成,我们自家的事情,关朝廷p事?就算按着律法,你是官老爷,难道这点事情也不能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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