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冏回想着一张张的脸,这些人有一半是他父亲齐王司马攸或者他在长安的旧臣子,跟随他已经有十年以上,另一半人则是巴蜀的旧人,与胡问静毫无关系。
可是,这些人中竟然有人是胡问静的细作?哦,不能称作细作,因为这四百余人一定不是胡问静派来的,而是眼看天下大局尽在胡问静手中,巴蜀独木难支,迟早灭亡,于是良禽择木而栖。这不是细作,这是叛徒!
司马冏浑身发抖。这封因为鸽子被意外猎杀,又巧合地落在了府衙的官员手中,这才落到了他的手中的飞鸽传书令他清楚地知道了自身的危险。就是他最信任的四百余人之中都潜伏着勾结胡问静的叛徒,他还能信任谁?会不会他前脚派人攻打胡问静,后脚胡问静就得知了他的详细部署?
司马冏很清楚论打仗他绝不是胡问静的对手,胡问静一直没有对巴蜀动兵的原因是因为巴蜀地形复杂,而胡问静又被中原纠缠,抽不开身。
司马冏拿起茶杯,大口地饮茶,冰凉的茶水带着香气进入了他的喉咙,他微微镇定了一些。与胡问静打仗?他想多了,西凉有马隆在,北面关中有覃文静周处,东面荆州有周渝,胡问静需要亲自动手与巴蜀作战?三路大军一出,巴蜀就会大乱,投靠胡问静的叛徒立马就会翻倍,他立刻就会成为孤家寡人,他拿头与胡问静打?
司马冏忽然大笑:“曹操啊曹操,本王与你同病相怜。”当年曹操在官渡对抗袁绍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他这般惶恐和绝望,是不是同样发现了一群手下纷纷给袁绍写信讨好、投降,是不是也分不清谁是忠臣谁是叛徒?
司马冏笑了许久,曹操能够翻身,他能够翻身吗?从地理上而言,他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巴蜀的地理比官渡好了几百倍。
司马冏知道司马越司马柬两个混蛋开始向北迁移了,从理智上他很清楚司马越和司马柬的选择,司马越和司马柬的地形根本无险可守,与胡问静决战只会死无葬生之地,但是从感情上他对司马越和司马柬愤怒到了极点,若是司马越和司马柬离开了中原,胡问静就会对巴蜀下手了,这两人就不能再拖延一两年,让他能够练出更多的精兵,找出叛徒,坚固关隘吗?
司马冏眼睛微红,他的父亲司马攸还是很有才华和远见的,考虑到了篡位这事情风险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成则飞上青天,败则全家脑袋落地,因此早早地把他送入了益州,若是篡位失败了,他至少可以占据益州、梁州、宁州与司马炎谈判,有三州在手,有大军守住了要隘,司马炎若是不想引起大战发生变数,很有可能就赦免了他。
司马冏苦笑,这一招后手其实是很不错的,还能牵制住荆州的大军,缓解洛阳的压力,若是胡问静敢攻打巴蜀,区区荆州一州之财力物力人力未必能够打得下巴蜀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司马攸和卫瓘算了半天没有算到司马炎竟然与司马攸同日而逝,更不会想到他司马冏虽然早早的入了成都,可益州梁州宁州却依然没有真正的全面的掌握在手中。
司马冏进入益州的第一日就遇到了氐人造反作乱。
氐人李特聚集了数万氐人作乱,掌握了绵竹关,益州刺史罗尚是个废物,带了三万人攻打李特竟然还输了,若不是司马冏赶到,带了数千生力军杀入军中,罗尚搞不好就被李特杀了。但李特依然顺利逃走,占据了广汉城,罗尚包围许久也不曾能够打下广汉。
司马冏脸色铁青,这罗尚就是卫瓘给他安排的后路、足以抵抗胡问静的高手?为何他觉得罗尚就是一个废物?倒是那个张方很有将才,可堪重用。但是……
司马冏心中对张方一直有些警惕,张方出身贫贱,会不会天然的更亲近同样出身贫贱的胡问静?司马冏唯有不断地给张方厚赐,官职、衣服、饭菜、房子、美人,凡是他能够想到的都尽量的给与张方,只盼张方对他忠心耿耿。可他身边的四百余人之中有人叛变,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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