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勖淡淡地道:“若是蜀地容易打,陛下的根基就在荆州,为何多年不入蜀?司马攸为何又要把司马冏安排在益州?周渝为何一直镇守荆州?这蜀地就是顶着大楚朝的一根尖刺,但是想要用最小的代价处理又很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贾南风缓缓点头,又问道:“雍州和荆州的人口为何有巨大的差异?”这荆州少了近百万人,这差异已经不是舒服可以解释的了,雍州更是直接只剩下了三成的人口,胡人杀戮再厉害也无法解释这个结果。
荀勖笑道:“雍州户籍人口一百余万,胡人作乱之后只有三十余万,死在大乱中的百姓应该不过三十余万,这是少了四五十万人了,荆州应该有三百八十五万人,也少了八十万,这些人当然是跑了啊。”
贾南风一怔:“跑?”
荀勖看了一眼贾南风,温和地道:“洛阳城在前朝太康三年的时候,城内至少有三万世家门阀子弟,有的是官员,在衙门忙忙碌碌,有的没有官职,整日呼朋唤友,擎苍牵黄,洛阳城中热闹非凡,如今在哪里?前朝皇帝司马炎死后,洛阳城内的世家门阀子弟陡然少了数万,难道都被陛下杀了?无非是眼看动荡不安,能跑得尽数跑了。这邺城被杀的豪门大阀子弟之中有多少原本待在洛阳的门阀子弟?这司马越王衍身边有多少门阀子弟原本在洛阳斗酒十千?”
荀勖扫了一眼四周的官员,笑道:“去年洛阳衙署之中就有几个人投靠了司马越,老夫也真是佩服极了,大楚已经定了天下,怎么还有人投靠司马越?这几人的脑袋之中到底长了什么?难道想去塞外吃草吗?”荀勖纵然智计百出,也没想到有如此脑残的官员,一时无备,竟然让几个官员全家轻易地投靠了司马越,真是哭笑不得,若是被他抓到了那几个官员,非要问个清楚。
四周的官员也笑,若是胡问静与司马越甫起纠纷的时候投靠司马越,这是不看好胡问静,大家都理解的,可现在司马越都被赶到了塞外了,竟然还有官员跑去投靠司马越,这只能是真爱了。
众人的笑声中,贾南风明白了,她在洛阳平平安安的,只拿数据和结果看人,有些事后诸葛亮了。荆州大门阀根深蒂固,掌握了荆州大部分财产,又有多少普通百姓靠着大门阀吃饭,多少与荆州大门阀有姻亲关系的小门阀?这些人哪里敢赌胡问静会不会斩草除根。若是她在荆州,她会不会在胡问静动手杀荆州门阀的时候急忙遁入深山或者逃到巴蜀、扬州、广州,或者躲入深山?就算来不及逃得这么远,隐姓埋名躲在乡下亲戚家中闭门不出,躲进山沟沟中的田庄,很难吗?
而这雍州的人口更简单了,司马骏的时候胡人嚣张跋扈,祸害乡里,聪明人知道必然会酿成大祸,早早跑了。普通人等到胡人开始作乱说什么都要跑了,这雍州自然是没人了。
贾南风暗暗叹气,战乱之下逃难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情,各州人口变化是寻常事。忽然,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这雍州荆州的人口若是逃难,会有多少人逃到蜀地?这蜀地人口是不是更多了?这如何是好!”
荀勖道:“根据线报,蜀地各处人口多了不少,仅仅汉中一地就多了十余万人,这整个蜀地是真的多了不少人口。可是这又如何?进攻蜀地
不容易,蜀人出川就容易了?依然是等待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他笑了笑道:“莫要担心司马冏能够带领大军杀入关中或者杀入荆州,蜀地一来有氐人作乱,自顾不暇,二来百姓希望的是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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