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被驱赶到前线的冀州各地实在是无力拿起刀剑的老弱妇孺后新建的,地处冀州与幽州的交界处,有三条河流从附近经过,水源充足,良田无数,更在外围建了不少泥土高墙,目标就是成为冀州的北部重镇,一旦有胡人南下就能在此与胡人决战。可是这未来的重镇此刻却面临了极其尴尬的境地。
这个城池极度缺乏劳动力。
那些柔弱漂亮的乐城女新兵打仗毫无问题,人人都敢拿起刀剑与比她们强壮得多的胡人厮杀,不惜同归于尽,可是田地不是会逃跑会畏惧会崩溃,能够用惨烈的同归于尽获得胜利的,田地就在那里,无喜无悲,没有蛮力就是无法开垦。
沈以泽整个身体都扑到了犁上,这个犁是朝廷推广的新式犁,据说种地更省力,可是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操作这个犁,如今能够勉强操作是因为她在犁的扶手上绑了粗粗的竹子当做扩大的扶手,然后三个女子一齐使劲,这才勉勉强强能够扶着犁稳稳地前进。
这个勉强到了极点的犁地方式带来的就是效率极其低下,三个人的劳力才抵上正常的一个农夫。
这大量的田地如何才能完成耕种?难道今年还要靠其余城池运输粮草救济?
沈以泽不忌讳接受其余城池的粮草的救济,面子哪有人命重要,她身为县令自然该以百姓的性命为重。但她感到羞愧的是难道女人真的不能脱离男人?脱离了男人连种地养活自己都做不到?
沈以泽对这个念头深以为耻,一个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女人或男人,若是生存的根本都要依靠在男人身上,这“人”字怎么立得起来,又怎么体现独立和自尊?她知道将一个人的“独立和自尊”简单的放在能不能种地上很是狭隘,男人不会种地的也多了去了,她第一个不信刘弘和文鸯会种地,女人不需要种地就能顶天立地的也多了去了,她作为女官难道不比大多数男人强?但她面对眼前无法完成的田地,就是无法从执拗中走出来,说什么都要通过种地证明自己。
远处,有一群人赶着马车走近,远远地就叫道:“劳烦通报沈县令,我等是工部的,运来了新设备。”
沈以泽从犁上抬起头,抹掉了脸上的汗水,叫道:“我就是沈以泽。”
去泰转头看了一眼沈以泽,一秒就确定这女县令的窘境,他微微叹气,很是理解,温和地道:“我等是圣上派来助县令一臂之力的。”
次日,无数女子挤在田间,看着去泰道人在一台古怪无比的机器前上蹿下跳。
有女子问沈以泽:“县令,这是什么东西?”
沈以泽皱眉道:“听说叫做蒸汽机拖拉机。”她对这六个字一个字都没懂,只是从去泰的嘴中得知这是胡问静亲自画的图纸,由道门制作完成的,可以代替人力耕地。
一群女子仔细地打量那奇怪的东西,好像尾巴上确实有些像犁,可是这前面是什么东西?
有女子望着操作室,皱眉道:“像是我家的厨房。”方方正正的,又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太像她家的厨房了。
另一个女子看着机头,道:“那圆圆的水桶怎么这么大?”
又是一个女子道:“为什么犁和小房子之间有一大块铁板?”其他人哪里回答得上来。【注1】
一群女子嘻嘻地笑,有人伸长了脖子,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牛马?难道是这些人拉犁吗?看上去这犁沉重无比。”
一群女子一齐摇头,坚决不信道门的几十人可以拉动这巨大无比还带着小房子的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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