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边叙旧聊天,其余人忙着卸货装船,农庄每隔十来天就会运输一些货物到货船上,运了一些什么,送到哪里去,不论是车队的人还是船队的人都不在意,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其余事情与他们无关。
就在十几里外的农庄之中,农庄的管事从容地在账本上记下了一行字:“……初九,送一万三千六百斤……”然后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将账本放在一个木盒中,又埋到了床底下。他丝毫不担心农庄的账目不平,这笔大米他从来就没有入账过,农庄到底收获了多少大米,库存多少大米,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哪有什么账目平衡不平衡的。
农庄管事微笑着,啊,他说错了,账目当然不是他说了算,农庄的所有账目需要各个支队长或者相应的分管管事签字入账,然后每个月上报衙门。可是,若是衙门的官老爷根本不看呢?若是衙门的官老爷与他是自己人呢?
农庄管事微笑着,这农庄的钱粮说到底就是他们的钱粮。
……
广州某个城市。
一间小房间内,几个衣衫讲究的人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你只说半路上遇到了祸事,车翻了,玻璃全部砸了……”
男子甲缓缓点头,遇到意外砸碎了玻璃,谁能处罚他?大不了这个月的薪水尽数扣光而已。
“……然后,我就跑来验证真假,自然,我会说已经问过了所有的车夫,看了碎片,确实是意外打碎了……”男子乙微笑着道,根本不用与车夫说货物打碎什么的,车夫又见不到高层,高层同样不会见车夫,只要报告上写了打碎了,有他作证,高层就会确信不疑。
男子丙道:“可其实呢,我把那些玻璃混在朝廷的玻璃当中带去了扶南,规规矩矩地卖出了天价,然后老老实实地将朝廷卖出的玻璃尽数收购了粮食,带着我们的私货玻璃卖出的钱回到广州。整个过程毫无风险,账目清清楚楚,谁来查都查不出一丝问题。”
三人一齐低声克制地笑,唯一的损失就是男子甲挨了处罚,但是这点处罚对天价的利润而言不值一提。
……
扬州的某个城池。
一个官吏坐在那里发呆。每天大量的银钱经过他的手,他却不能得到其中的一文钱。如何才能将这些钱变成他的钱呢?
修改账目?
那个官吏缓缓摇头,修改账目的手段太低级,很容易就被查出来的。若是放贷呢?他的心怦怦跳。账目上的钱一文不用少,但是实际的库存银钱却被他放了高利贷,只要在每年的例行检查之前能够收回高利贷,他就不用担心被人查出问题。
可是,高利贷有对方还不出钱的风险?
那官吏笑了,他可以联合农庄的管事,专门找那些为人本分,信誉好,收入稳定,但是正好要成亲买房的人放贷,这些人有稳定的收入,拖家带口,跑不掉也不会跑,几乎毫无风险。虽然看似每个人身上只刮了一点点油水,但是只要基数足够大,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
贾南风看着公文,司州、荆州、豫州、扬州、雍州……大楚朝各个州郡都出现了大量的车费路霸拦路抢劫,抢劫商队,抢劫农庄的运货车,抢劫个人……她仔细地看,有出了人命的,所幸不多,她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心中慢慢涌起了一股愤怒。
贾南风知道总有那么一些刁民不愿意在集体农庄干活,也不能在城内合法谋生,然后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就是所有朝代都存在的“贼人”。可这些贼人什么时候敢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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