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静做的事情,指望胡问静让唐薇竹终生挖矿都是奢望,最好的结果只怕是干净利落地砍头了。
所幸唐薇竹还算机灵,在荆州办砸了宜都王司马冏的事情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潜藏起来了。
唐绚又是高兴,又是伤心,以后只怕一辈子见不到女儿了。他没敢离开洛阳,唐家往死里得罪了胡问静,胡问静权势熏天,定然是要报复唐薇竹的,他留在洛阳由得胡问静千刀万剐,胡问静的气说不定就消了,以后就不会找唐薇竹的麻烦了。
然后,胡问静就杀光了司马家的王侯,再然后胡问静就是皇帝了……
唐绚默默地等着胡问静下令将他全家千刀万剐。可等来等去都没有动静,胡问静仿佛将他忘记了,他每日老老实实的去衙署办公,老老实实地干活,老老实实地绝不参与任何风风雨雨,绝不站队,几年下来反倒从七品议郎晋升到了六品秘书郎。
虽然这个官职依然是个小官,在无数晋升的官员当中毫不起眼,甚至晋升得有些慢了,但唐绚却战战兢兢。这是胡问静故意钓鱼吗?若是唐薇竹以为他晋升了就表示胡问静放过了她,悠悠回到了京城,会不会眨眼间就全家被千刀万剐?
唐绚只盼女儿没有能力盯着洛阳,或者女儿能够聪明一些,千万不要被假象迷惑。胡问静可不是大肚量的人,这辈子不露面才是最佳选择。
直到几年前的某一天,直到大楚四年的某一天,一封信悄悄地出现在唐绚在衙署的案几上。信中只有几段话。
“唐薇竹改名萧竹,在豫州某某县集体农庄教书。”
唐绚是一脚高一脚低回到家的,这是谁送的信?是真的还是假的?唐绚想不清楚。能够将信件放在他案几上的定然是能够进出衙署的官吏,是唐薇竹托的人,还是胡问静的钓鱼?
唐绚咬牙苦忍,甚至不敢告诉夫人。但这个消息一直折磨着他,他必须搞清楚真假。直到大楚五年的时候他才找到了机会,借着公务去了一趟信中的地点,远远地看了一眼集体农庄中的学堂。
唐绚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唐薇竹!他不敢与女儿相认,不敢暴露自己的惊喜与惊恐,努力不动声色地回到了洛阳,这才与夫人秘密说了前因后果。只是两夫妻都不是机灵的人,想不透传递消息的人会是友人还是敌人,唯有继续保持现状。
唐绚夫妻二人想得通透,只要女儿活着就好,就当女儿远嫁了,怎么都比生死不知要好一万倍。
唐宅的大堂中,唐夫人嘶声裂肺地哭着,女儿是几品官她根本不在意,她只知道女儿终于有好日子了,不用在集体农庄中干活,不用每天只能吃野菜了,不用嫁给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了。
唐绚想要解释,女儿哪怕在集体农庄也是清贵的教书先生,用不着下地干活,集体农庄的吃食更不差,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只要人品好,老实,嫁给庄稼汉又有什么不好?但他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何必在此刻与发泄心酸的妻子争执呢,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释。
……
皇宫中,胡问静合上了奏本。她笑了笑,唐薇竹熬出头了。唐薇竹只是一个向往自由恋爱,以为爱情无比重要的女孩子,她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唐薇竹的。这几年的集体农庄生活与唐薇竹以前的生活相比,不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一种折磨。
胡问静笑道:“由得她继续隐瞒身份好了,胡某没有找她麻烦是因为胡某气量大,但是要胡某明确告诉她可以回家了,胡某还不至于一点不记仇,这就是胡某的报复,唉,我真是太善良了。”
小问竹趴在案几上很不满:“为什么要放过敌人?姐姐,你不能心软!在集体农庄当夫子算什么折磨?必须让她种地!”她气呼呼地看着胡问静,虽然她不记得唐薇竹了,但是既然唐薇竹是得罪过姐姐的人就必须往死里报复,心慈手软的姐姐一点都不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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