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到了,来的是个巡尉,领着十几个人进了梨园:“店中闹事,搅乱京畿治安!都有谁啊?”
巡尉的头一句话说的中气十足抑扬顿挫,和升堂的时候喊杀威棒“威武”是一个效果的,起的都是震慑作用。这招对一般的百姓还算好使,可对官宦人家的人来说,作用就小得多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总年男子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掌柜的,巡尉大人,咱家是金陵甄家的!在下不才,正是家里留下替咱们家的贵人姑奶奶打理京中私产的。”
趴在二楼窗口的徒述斐瞬间就眯起了眼睛来,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仍旧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可心里的火气却升腾得老高。
贾赦和冯唐心里也是一惊,扭头看向徒述斐:“六爷……这不会是假的吧?”从六皇子之前教他们“装”那次就能看出来,六皇子本身是不可能授意这件事的,甄贵妃娘娘人在深宫之中,也不可能在意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梨园戏班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是假的。
“哼!纵然是真的,恐怕也是自己起的心思!”徒述斐从窗户边上推开,招手让人出去把车夫和马车召来,让他们等在梨园门口。
又让跟着自己的小内监从装着私物的匣子里拿出来一块带着明黄色穗子的玉佩系在腰间,另换了一双金线边的靴子来,这才领着贾赦和冯唐出了二楼的包间,慢悠悠的晃下了楼来。
楼下面,自从那男子说了自己是甄家留在京中给贵人姑奶奶打理私产的身份之后,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惊怒。
甄家能称得上贵人的姑奶奶有几位?恐怕也就只有宫中的那一位吧!位同副后不说,其长子是圣人和太子都颇为喜爱的六皇子,又在今年给皇家诞下了龙凤呈祥的皇嗣。又因为今年风调雨顺,秋收的时候都没有多少波折损耗了粮食。再有如今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天花防疫法似乎也和六皇子殿下有关,此刻还真没什么人敢出来触甄家、甄贵妃的霉头!
老板和巡尉都心里发苦,刚才还叫嚣的观众们也都偃旗息鼓不说,还有些怯的想及早脱身。
就在这个时候,徒述斐领着贾赦冯唐,身后跟着自己的几个随从下了楼来,就站在了正对着大门和那中年男子的面前。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立刻身后跟着的小内监就搬了椅子过来,好好的擦了擦之后,又从同伴捧着的匣子里掏出一块不大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布料来铺在了椅子上,这才垂手立在一边不动了。
徒述斐就这样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把那条半长不短的明黄色穗子来回的甩着,一撩袍子坐在了椅子上。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在场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徒述斐身上了。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徒述斐的靴子底边,又看了一眼这小爷们手里玉佩的穗子,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心就去了,反倒升起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来,拉了拉身边的票友耳语了一番。
老板也不是个瞎的。来看戏的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这个每日里吃的就是迎来送往的饭,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只是心里头还是有点打鼓:徒述斐这些年十分注意体格的锻炼,加上宫中营养好,身边的人也精心,体格比一般七岁的孩子要壮实不少,看上去就是个将近十岁的孩子一样。老板心里头算了算,十岁上下的皇子,不是四皇子就是五皇子了。可这两个的娘家也不显啊,根本就比不上人家甄家!不过据说,四五两位皇子和六皇子关系不错,也许还能借借势。
徒述斐不说话,也不让贾赦和冯唐说话,刚才一直在楼下看了全程的小内监上来给徒述斐行礼,口齿伶俐声音洪亮的开口道:“六爷,刚奴婢正和老板商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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