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怎么了?孔家是哪路神仙不成?不也是吃饭拉屎的凡人吗?哦,是了,他们可是护官符上最顶端的人,就是皇室宗亲都要退让三分的角色。那本王倒是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是我徒氏的天下,还是他孔家的天下?”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徒述斐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手掌“碰”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李六被这一问给问住了,低下头讷讷的不说话。
徒述斐又恢复了原本的声音,揣着手盯着李六,“昔年本王在京城的时候,曾经见过孔家子弟。见微知著,就知道孔家并非那么干净。便是顶着个圣人后裔的名头,也难消人性中的贪婪。
他们的姓氏是最好的免死牌,天下的官员都是读书人,见到孔家人都要礼遇三分。这样的人家,真就洁白无瑕?既然不是洁白无瑕,本王用本朝律法扫除污秽,难道不是堂皇大道?
便是孔夫子在世,见本王所作所为,本王不信他不服。”
听到徒述斐这么一说,李六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了,脑子里飞速旋转着。
“王爷,您……要不您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您说清楚了,咱们才好办事,免得把事情办两茬了,就不美了。”支支吾吾半天,李六总算是说了一句实在话。
徒述斐一听,脸上立刻就升起笑容来。正要给李六添些茶水,就看见李六的茶杯还是满的,压根儿没动过。只能推了推点心盘子,示意李六和张扁担用些点心。
张扁担听到李六的话,心里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其实今天一早,他去找李六把事情说了之后,李六就直接拿出了他们带来的匣子。
李六还让张扁担先看一遍,数清楚多少份资料多少张纸,而后自己就抱着胳膊,一天没吃饭,就犹豫来着。
等张扁担看了几份匣子里的资料之后,心里头其实已经有些偏向徒述斐了,所以先前才那番作态。
此时见尘埃落定,又被徒述斐把点心盘子推到手边,脸上也没了惨白了,放空了自己拿起一枚点心,填自己空了一天的肚子。
徒述斐见张扁担动手了,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其实就是新瓶装旧酒。五年前怎么对霍家的,就怎么对孔家。本王会从陆路前往曲阜,祭祀一下孔夫子他老人家。
路上也不是一路走在莽荒野地里,自然是会遇到人家的。若是哪户人家有个什么冤屈的,本王向来嫉恶如仇——哦,对了,本王刑部的差事还没卸呢!手上还有太·祖·爷的佩剑,不知道能不能就地‘为民请命’一下呢?”
李六硬着脖子点了一下头,一肚子的槽要吐——好家伙,您话里话外夫子”“老人家”的,看着那么恭敬,怎么不知道对人家后裔高抬贵手呢?看这架势,是要跟对待霍家一样,就留下小猫两三只啊!
还有您身上那个刑部的差事,那是没卸吗?那是刑部不敢给你卸下去!现在刑部衙门都换了好几茬的人了,刑部早没您的名了!也就是没人敢来跟您要回官印去。
还拿太·祖·爷的佩剑吓唬人!您就是不拿那佩剑,您就不杀人了?您不还是敢下手劈人嘛!就是多了个名头,稍微体面一点而已。
李六的一通腹诽不过是在刹那间,随后就听见徒述斐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继续说道:“孔家身上有衍圣公的爵位,有祭礼祭酒的虚职,也有曲阜县令的实职。若是真有个什么牵扯,本王也不是不能高抬贵手,来议一议八议减罪的嘛!”
张扁担想起上一个在徒述斐手底下八议减罪的人最后的下场,被点心沫子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李六嫌弃的看了一眼张扁担,反倒是石光珠笑眯眯的给张扁担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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