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肯定不让老爷和太爷操心。”管家立刻应道, 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提醒了一句,“老爷, 老奴看那祚郡王的样子, 不像是个能轻易抬手的。”
其实刚才他在廊下,屋子里父子俩的谈话内容他都听见了。
要说察言观色, 这二位素来出去就被人敬着供着的主子,还真就比不上他这个下人。
祚郡王看着是好说话,半点没为难自己。
要知道,凡宴请,三日为请, 两日为叫, 一日为提。
意思是说, 要宴请某人,最好提前几天邀请,以示尊重。可当天请客当天叫人,要么就是请客的人和被请者是极其亲密的关系, 要么就是心中没半点尊重。
祚郡王和孔家明显关系不亲近, 可对待刚和自己发生了龌龊的衍圣公府, 当晚就邀请的宴请帖子,却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
越是这样, 才让管家心惊——什么情况下,一位身份贵重、性情高傲的人,对怠慢自己的人会心平气和的不计较?
想到这里,管家几乎要哆嗦起来,后脖颈子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让他白毛汗都立起来了。
“你自去就是。不过……该给京里送的信还是要送的,免得这位郡王爷真的翻脸,肆意妄为起来,咱们措手不及。”因为管家一直弯着腰低着头回话,孔昭熠也没注意到管家那轻微的表情动作变化,吩咐了这么一句之后,一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这句话让一直躬着身子的管家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他心说,老太爷太固执了,自负孔家无人敢惹,祚郡王也不敢太过作兴。却没想到祚郡王既然敢出手,就不像是忌惮孔家的样子。
他连忙应了一声“是”,倒退着出去了。
等管家出去了,孔昭熠才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随后表情又阴沉下来。
他摸了摸胸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老衍圣公说的那些,他都知道。就算他当初刚接了爵位的时候不太明白,这几十年的衍圣公做下来,也不可能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既然老衍圣公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个不合格的替代品,那他就这么装一装也没什么不好。
老衍圣公有句话说对了,自己就是故意让化人场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的。他拿捏准了,一旦事情掀开,老衍圣公定然会弃孔宪壁而保家族名声。
只是真当老衍圣公轻飘飘的“碰上了”、“不谨慎”、“折了”这些话来说孔宪壁,孔昭熠又忍不住有些齿冷。他忍不住设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被念叨着“不谨慎”、“折了”之类的话,做了一枚弃子。
孔昭熠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随后又想到老衍圣公的年纪,又笑自己杞人忧天——他还能活几年?大庆又岂是天天有祚郡王来找茬的?
不过一想到后面老衍圣公对自己母亲的诋毁,孔昭熠心里升起一股幸灾乐祸来,喃喃道:“娘没把我教坏,是你太自负了……”
管家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徒述斐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如此失礼的邀请,绝对不是来跟孔家缓和关系的。
他父亲满口的孔家如何,可孔家到底有什么?不过是历朝的皇帝摆在祭坛上的一个花瓶,看着好看罢了!
因为圣人后裔的名头,朝廷给了个爵位,给了个祭酒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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