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他幽深的眼眸盯着陈浅,掀唇沉声问:“是不是真要断?”
陈浅摇摇头,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挤出来,“周矜,你讲点道理行吗......”
周矜倏地笑了,眼中的讥诮怎么也压不住。
“我对你不好吗?”
周矜浓墨般的眼眸垂下,再抬眼时,眼尾已然带上了狠厉之色。青筋在他手臂上渐渐凸起,他攥着陈浅脚踝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径直提进去。
陈浅哭了出来,眼泪不断地掉。这反而令周矜劲头更足。
他没吻陈浅,更不温柔。
从床上,到桌子上,到阳台上,再到卫生间。
卫生间的浴室里盛满了温水,陈浅整个人趴在浴缸边,身下水波震荡,偶尔溅起的水花沾在她莹白的耳垂上,殷红的樱唇上,清纯的眉目间,微红的两颊上。
她恍若未觉地垂着瓷白修长的双臂,搭在铺着深灰色大理石地板上,视觉冲击猛烈。
她看着地上地板砖的纹路,浑身烫了起来。她感到自己一会儿在天堂,一会儿在地狱。一会儿烈火将她焚烧。一会儿潮水将她淹没。她呼吸着,也窒息。她活着,却也死了。
冥冥之中,她似乎看见。那只条纹蓝色领带在水池中如水草般荡漾。数滴血水在水中,随着漾起的水纹晕染开。
陈浅哭的嗓子已经哑了。却死死地抵着牙关,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此时却忽然失去了力气。身体迅速地滑进了盛满温水的浴缸中。
周矜送了进去。出来时什么也不剩。他托着陈浅的腰,简单地清洗后,将正在沉睡的她放在了床上。
从六点钟吃完饭,到这会儿已经十点了。周矜随意地披着一件外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下楼。
周成忠此时正浑身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周矜从楼上下来。周矜也看见了周成忠,像早有预料一般,神情自若,并未迟疑。
等周矜靠近,周成忠板着脸问他:“陈浅呢?”
“在我屋里,睡着了。”周矜说。
周成忠看着自己儿子脖颈间红痕,两眼一黑,差点气的背过去。
“跟我到书房里来!”
周矜跟着进了书房。门刚关上,周成忠反手给了周矜一个响亮的巴掌。
力道很大,周矜唇侧很快就挤出了血丝。周矜拇指揩了揩,轻描淡写地将血丝抹去了。
“到哪一步了?”周成忠眉头拧的极深。
周矜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周成忠骤然吼了出来,“既然知道不该做你还做是吧!几个小时了,你还是个人吗?!”
周矜没吭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八岁。”
周成忠将矮桌的一整套紫砂茶具尽数摔在了地上。
“我会娶她。”
周矜直视周成忠的眼眸。
“娶?”周成忠忽然就笑了,“你怎么娶?!你是周家的长孙,你跟她可能吗?这也罢了,她小姨跟我什么关系,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倘若出自周家门庭,你想沦为南城的笑话是吗?!”
“笑话?笑话是什么?”周矜低低地笑了,“笑话是你周成忠抛弃发妻,是你看着顾成柏进监狱视而不见。当初祖父断了你所有后路的时候,不是顾家帮你,你哪儿来的今天?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这难道就不是笑话了?”
“你懂什么!”周成忠扬起手掌。
还没落下,掀起了一阵风。周矜攥着周成忠手腕,硬是没让那巴掌落下来。
他是欺负了陈浅,那一巴掌他受着。但作为一个儿子,从未对不起周成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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