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不如早做打算。
他想到那张老照片上的一男一女。
祝辛的呼吸变得急促且冰凉,程林走过来一步他就后退一步,后退的时候冰块掉在地上,可是程林很快到了眼前。
手被抓住,祝辛汗毛直竖,尖叫一声,倒吓到了程林。
“怎么了?”程林愣了一下,搁下杯子抱着祝辛,发觉他抖得很厉害,于是开了盏沙发旁的落地小灯,看见祝辛脸色发白。
“不舒服?”又摸到祝辛胸口,“心跳这么快?”
祝辛捏住程林的手,发现程林的手心温度要比自己高得多,而自己一手心粘腻的冷汗,倒更不像活人,程林回握住他的手给他捂手,又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恨我?”祝辛这么问。
这个事情他猜测过,在他看完那些资料之后。他认为自己没错,不过也能猜测程林对他做那些事是不是因为所谓父债子偿,所以他没问过,但刚才的一瞬间他好怕程林会扑过来掐着自己的脖子叫他血债血偿。
程林对他有时候像喜欢,有时候像捉弄,有时候是怜悯,方才太昏暗看不清,可是他能感觉到那个目光很可怕,像看很重要的人,像追念。他记起好久之前程林说过他没拿自己当谁,但是刚才呢?
程林闻言笑,亲他额角,啵的一声很响亮:“不啊,我喜欢你。”
算了。
祝辛放弃了讨论这些,程林的话大概没几句能信。他冷静下来,见桌上倒好了酒,金黄的酒液盛在杯子里折射着暖色调的光,祝辛推开程林端了一杯,还没喝就被程林捏住手倒在了地毯上。
花纹中出现一条深色酒渍,更像粘稠的血液,程林扶着祝辛的手缓缓倒完那一线酒,祝辛猜测这杯酒祭奠给谁,猜测程林把着自己的手倒酒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不是等同古时候将仇人头颅敬献坟前。
这么一比,他对自己居然还算不错,给自己好吃好穿遮蔽风雨。
苦中作乐的想完,程林的下巴从后面出现在肩膀上,他偏着头吻祝辛的颈侧,问:“祝祝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子吗?”
沉默很久,颈侧传来细微的刺痛,祝辛不得不吸气做出点反应,程林在后面抱他,手捏着他手腕将他制服在怀里任凭采撷。
祝辛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也不感兴趣——一个素未谋面、给他绝大多数不幸的人。
他说:“我不认识他。”
程林低笑,手从衣服底下伸上来摸到了祝辛单薄的胸膛,很轻易摸到祝辛冷漠的心跳。
不错,那些人,包括自己,对祝辛而言都是陌生人,哪怕他们有怎么复杂的纠葛祝辛都不会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有离开。这辈子会被充斥哀怨低吟的夜晚和一具悬尸折磨的人只有他,会被穿着戏服的僵硬尸体和青紫死人脸折磨整晚的也只有他。
每次想到都觉得绝望,得知祝辛身世那天,他还以为会多一个人陪他一起发疯,高兴了好久,但最终歃血为仇不得解脱的只有他,只有他还在业火地狱煎熬,永不超脱。
他的祝祝比自己想象中冷漠地多,没一丁点被血缘牵绊到的意思,后天亲情也被他斩断,他的祝祝现在一身轻松了。
程林心里充斥不甘,恨不得掐着祝辛的脖子要他陪自己一起烂。
“你的心……祝祝,”程林咬牙用狠劲儿用力捏祝辛心脏所在的地方,捏得祝辛弓腰痛呼几乎一瞬间将眼泪盈满眼眶,才搂了躲到自己怀里的人,偏头又去咬祝辛吐出冷漠话的嘴,含糊指责:“可真冷啊。”
祝辛心说怎么会冷的过你,被迫仰着脖子接受程林的深吻,然后被灌进半杯冰凉的酒液,灌得太急,他呛到了,喝完就不停咳嗽,眼泪直接被呛出来,程林打定主意不要他好受,紧接着又堵住他的呼吸,从他嘴里汲取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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